柳南窯廠。
廠長辦公室裡。
作為廠長的石木生此刻正臉色陰霾地盯著眼前的兩個年輕人。
“麻痹的,他黎衛彬還真把自己當了個東西。”
“這次他讓我吃這麼大一個虧,我要是捏了鼻子認了慫,那我石木生在鬆和縣也混不下去了。”
“你們說說吧,這個事情該怎麼辦?”
石木生當然不是莽漢。
如果真的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話,他也混不到現在。
這次黎衛彬擺明了就是要他好看。
偏偏礙於黎衛彬的身份,明麵上他石木生隻能吃了這個虧,就連張濤濤那邊也不可能真的跟黎衛彬撕破臉。
但是石木生是在道上混過的,當然知道他之所以能在鬆和縣黑白通吃,憑借的不僅僅是背後的張濤濤等人,也憑那一身狠勁。
這次吃了大虧,如果就這麼認了,鬆和縣恐怕就有人敢跳出來了。
事實上也正如石木生所料。
就在大林村的事情結束之後。
窯廠周邊的另外兩個村幾乎是同時找上了門,一個是關於前兩年就已經出現的牲畜病亡問題,一個則是此前窯廠擴建的時候征用土地的補償款拖欠問題。
最要命的是鎮政府再一次提出了廢渣堆放的整改要求,並且據說鎮黨委書記黎衛彬在最近一次的黨委會上已經提出向窯廠開具罰款的意見。
在石木生看來,黎衛彬這明擺著就是要把他石木生往死裡逼了。
說黎衛彬是想把石木生往死裡逼未免有些言過其實,因為對黎衛彬來說,現在他最需要的是時間,而不是惡心石木生。
當然。
石木生很重要,這一點毋庸置疑。
然而在鬆和縣這個地方,本地的力量過於強大,他目前最大的助力就是林清泉,除此之外能夠借用的力量就隻剩下群眾了。
代表80萬鬆和群眾的意見自然是他在扣帽子。
但是不要忘了。
他黎衛彬代表不了80萬鬆和群眾,柳南鎮這個地方卻是他黎衛彬說了算。
不過處理這種事情,急是急不來的。
千裡之堤,潰於蟻穴。
石木生在鬆和縣固然是手眼通天,但是一旦找到了突破口,那就肯定有縫可鑽。
這次借著張濤濤的手敲打石木生隻是一個開始。
眼下最重要的還是要把派出所那邊的事情梳理明白。
徐繼虎是一個小人物,但是鎮派出所所長這個位置太重要。
……
“黎書記,柳坪跟下灣的人我都已經分彆跟他們談過話了。”
“說起來這也不是什麼陳年舊事,都是這兩年近在眼前的事情,柳坪跟下灣都是窯廠周邊的村子,前兩年窯廠擴建用了他們不少地方。”
“當時關於用地的問題縣裡是有說法的,但是後來補償款一直沒到位,直到現在還都在拖欠。”
“另外,這兩年下灣跟柳坪也相繼出現過牲畜中毒死亡的情況,隻不過此前沒有人公開把這個責任歸到窯廠身上。”
“這次大林村的問題得以解決,他們恐怕也是有心想趁著這個機會跟窯廠理論清楚,我看這是個好事情。”
“但是要順利解決恐怕還是得您出麵才行。”
這幾天謝維良的心情的確很不錯。
作為柳南鎮的副書記,這幾年為了柳南窯廠的問題他一直都在奔走,但是收效甚微。
如果不是這次黎衛彬調任柳南鎮黨委書記,這個事情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得到解決。
不過謝維良也很清楚,彆看大林村的問題解決了,但是這隻是緩兵之計,隻要窯廠存在一天,那這個問題就會一直存在。
而且隨著窯廠的規模不斷擴大,後麵引發的問題隻會越來越突出。
想解決這個問題,要麼就隻能讓窯廠搬遷,要麼就是直接把窯廠關門,後者是大概率不可能的,前者的話也不是那麼容易。
“那窯廠那邊現在是什麼說法?”
抿了口水,黎衛彬瞥了眼麵前的謝維良。
這次大林村那邊的事情,這位謝副書記處理的很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