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角巷的雨巷彌漫著舊書紙與鬆節油的氣息,蘇敏推開「時光褶皺」舊書店的木門時,銅鈴發出沙啞的輕響。店內垂落的煤油燈在塵埃中搖晃,19世紀的皮質沙發上堆滿泛黃的賭術年鑒,某本攤開的書頁上,穿著鯨骨裙的維多利亞賭徒正用鍍銀匕首剖開血珀。
“第三排書架,最頂層。”店長老陳從暗影中浮現,他戴著雙焦眼鏡,指尖沾著藍黑色墨水,“您要的《伊甸城賭術秘典》上個月才從鏡湖古堡的地窖運過來。”
蘇敏的高跟鞋踏過積灰的木質樓梯,羊皮封麵的秘典靜躺在雕花銅架上,燙金書名邊緣蜷曲著蟲蛀痕跡。她戴上白色棉手套翻開扉頁,1837年的出版印記旁用鉛筆寫著“ist”——與選美時霍克賭場的警告標語如出一轍。
“維多利亞時期的靈念珠寶還停留在物理共振階段。”陸沉的聲音從耳麥傳來,他正在娛樂城調試量子眼鏡,“但霍克把它升級成了生物電信號抓取。”
蘇敏用紫外線燈掃過書頁,墨漬突然泛起幽藍熒光,顯現出密密麻麻的蛛網般紋路。“看這個。”她對著隱藏攝像頭說道,指尖劃過血珀雕刻的示意圖,“每個催眠符文對應眼輪匝肌的神經節點,賭徒通過轉動戒指調整角度,就能在對手瞳孔裡看到肌肉微顫。”
戰術平板傳來eo的掃描數據,黑桃戰隊的“洞察之戒”血珀內,27個氣泡正按照秘典中的“蛇瞳陣”排列。蘇敏想起開幕式上那個金發女郎轉動戒指的動作,胃裡突然泛起一陣惡心——原來從她踏上舞台的那一刻,所有微表情就已經被霍克的ai莊家解碼。
“等等...”她突然屏住呼吸,秘典第47頁邊緣有一塊不規則的咖啡漬,邊緣呈放射狀暈染,像是被急促推搡時潑灑的痕跡。這個形狀,和父親書房裡母親的《肖邦夜曲集》中夾著的便簽紙汙漬完全一致。
“程起,”她的聲音有些顫抖,“這本書...我母親碰過。”
娛樂城地下三層,程起正在堆積如山的舊物中尋找。潮濕的空氣裡漂浮著鐵鏽味,他的手電筒光束掃過生鏽的齒輪、破碎的全息投影儀,最終停在一個覆蓋著油布的金屬箱上。箱蓋上的雙脈圖騰雖然已經斑駁,但中央的齒輪紋路仍清晰可辨。
“找到你了。”程起低聲說道,掀開油布的瞬間,灰塵撲麵而來。金屬箱內躺著一個布滿銅綠的儀器,橢圓型的共振腔上刻著“c..x1919”——程明修的縮寫和年份。儀器兩側的齒輪軸上,還殘留著幾縷銀白色的發絲,像是被暴力扯斷時留下的。
耳麥裡傳來蘇敏的聲音,帶著難以掩飾的激動:“秘典裡的‘雙脈頻率調節器’插圖,和我父親實驗室的設計稿一模一樣!程起,這可能是阻止霍克ai的關鍵。”
程起小心翼翼地捧起調節器,突然感覺掌心一陣發燙。調節器中央的凹槽,竟與他的時光之戒完美契合。他想起祖父昏迷前反複念叨的話:“齒輪停止轉動時,真相會從鏡湖升起。”難道這個調節器,就是當年祖父用來封印礦脈的裝置?
“陸沉,把秘典裡的符文圖譜發給我。”程起對著耳麥說道,“我要看看這個調節器能不能乾擾ai的瞳孔掃描頻率。”
“收到,”陸沉的聲音帶著一絲興奮,“ai莊家的發牌算法確實在模仿人類微表情,每秒掃描瞳孔200次,頻率和秘典裡的血珀共振頻率都是19赫茲——這不是巧合。”
舊書店裡,蘇敏看著陸沉投影在牆壁上的數據,無數紅色光點正在勾勒出霍克實驗室的輪廓。那些光點密集的中心,正是對角巷13號——霍克賭場的地下三層。她想起選美時被囚禁在古堡酒店的美國小姐,想起燈塔廢墟中霍克的機械傀儡,指甲不自覺地掐進掌心。
“蘇敏,”程起的聲音突然變得溫柔,“你母親在秘典裡留了東西。”
蘇敏一愣,低頭看去,隻見程起發來的調節器照片上,儀器底部刻著一行極小的字跡:“小敏,記住鏡湖的潮汐頻率。”那是母親的筆跡,帶著她特有的連筆習慣。
淚水突然模糊了蘇敏的視線,她想起小時候母親坐在鋼琴前的背影,想起父親帶她去博物館時講解古文明的場景。原來父母早就知道霍克的陰謀,早就留下了線索,而她現在才終於觸及到真相的邊緣。
“我們能贏的,蘇敏。”程起的聲音裡充滿了堅定,“霍克依賴的是科技和操控,而我們有傳承和信念。”
蘇敏深吸一口氣,擦乾眼淚,重新翻開秘典。她現在終於明白,為什麼霍克要在賭局中使用靈念珠寶,為什麼要設計這個vr賭場——他是想通過收集賭徒的恐懼和欲望,來完成他的意識體融合計劃,複活那個被封印百年的心智帝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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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沉,”蘇敏說道,“把秘典裡的催眠符文逆向工程,做成乾擾程序。程起,你帶著調節器去vr賭場的中央控製室,我來引開霍克的注意力。”
“不行,太危險了。”程起立刻反對。
“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蘇敏堅持道,“霍克以為我們還在摸索,他不會想到我們已經找到了他的弱點。”
沉默片刻,程起終於點頭:“小心點,蘇敏。不管發生什麼,記住——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蘇敏合上秘典,站起身來,目光透過舊書店的窗戶,看向遠處會展中心的穹頂。那裡,vr賭場的紅光正在夜幕中閃爍,像是一隻巨大的眼睛,注視著伊甸城的每一個角落。
她輕輕撫摸著頸間的玉佩,感受著龍形紋路傳來的溫熱。父母留下的線索,祖父傳承的調節器,還有程起、陸沉他們的支持,這一切都讓她充滿了力量。
“霍克,”蘇敏低聲說道,“你的時代,該結束了。”
雨巷的儘頭,一輛黑色轎車緩緩停下。車門打開,霍克?萊恩的機械義眼在雨中閃爍著紅光。他抬頭看向舊書店的方向,嘴角露出一個陰冷的笑容。他知道,蘇敏已經發現了秘典的秘密,但那又如何?他的計劃已經進入了最後的階段,沒有人能阻止他。
“開始吧。”霍克對著耳麥說道,“讓vr賭場的紅砂霧,淹沒那些清醒者的心智。”
與此同時,程起已經帶著調節器潛入了會展中心的地下通道。他能感覺到時光之戒在口袋裡發燙,仿佛在呼應手中的調節器。前方,霍克實驗室的大門已經打開,裡麵傳來數據流的嗡鳴聲,像是一頭沉睡的巨獸,即將蘇醒。
蘇敏走出舊書店,雨水打濕了她的旗袍,但她的眼神卻異常堅定。她知道,一場真正的較量,才剛剛開始。而這一次,她和程起,還有所有清醒者,都將為了伊甸城的未來,戰鬥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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