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墜山脈山腳下的古老驛站,木梁上懸著串風乾的星墜礦晶體,風過時發出風鈴般的清響。驛站的石牆上,十二星球的掛毯在晨光中舒展:澤塔星係的黑曜石掛毯刻著戰爭史詩,米拉行星的花瓣掛毯會隨溫度變換圖案,歐米伽星的水紋掛毯裡,深海之心的虛影正緩緩旋轉。
程起蹲在長桌旁,指尖劃過張請柬的邊緣。星墜礦粉末混合著亞麻纖維製成的紙頁泛著珠光,他用傳承之匙的邊角在封口處輕輕一燙,金色鳶尾花紋便烙在了紙上——這是雙脈者的專屬火漆,遇能量波動會泛起微光。
“地球的賓客名單還差七個。”蘇敏的聲音從分類箱後傳來,她正將請柬按地域分裝,婚紗裙擺拖在石板地上,繡著的地脈紋路與驛站地麵的礦脈產生共鳴,在牆角投下流動的綠影。她麵前的箱子已經堆到半人高,每個格子上都貼著雲途旅遊的地域標簽:“伊甸城核心區”“沙漠邊緣聚落”“海底觀測站”……
驛站的木門“吱呀”作響,李婉清提著藤籃走進來。籃裡的星墜礦花紋封印正在發光,每個封印都是片完整的星墜礦花瓣,邊緣被打磨成心形,背麵刻著細小的“囍”字。“剛從種植園摘的新鮮礦瓣,”她將封印分給兩人,指尖在蘇敏的發間彆上朵同款礦花,“用晨露泡過,能保持七天不褪色。”
蘇明遠坐在靠窗的藤椅上,膝頭攤著全息名單。他的鋼筆在“星際使者”一欄停頓,筆尖懸在澤塔星係的名字上方:“獨眼使者要求帶三名戰士作為護衛,我已經在安保方案裡加了他們的能量頻段。”名單邊緣的批注寫得密密麻麻,“程起,沙漠黑市的老朋友需要單獨安排席位嗎?”
程起剛要回答,驛站外傳來熟悉的引擎聲。
程立行的沙地車停在驛站門口,車鬥裡的金屬箱泛著冷光。他穿著洗得發白的迷彩服,肩頭落著撒哈拉的沙粒,走進驛站時,機械義眼在沙漠中為方便觀測能量而裝的輔助設備)掃過掛毯,突然發出“嘀”的輕響——澤塔掛毯上的戰爭圖案竟與他瞳孔裡的數據流產生了共振。
“遲到了半小時。”他將金屬箱重重放在桌上,箱蓋彈開的瞬間,紫色煙霧湧出,裡麵整齊碼著三十張黑色請柬。請柬材質像是凝固的星塵,封麵上的龍紋與程起的鳶尾花紋形成對稱,“沙漠黑市的老家夥們用虛空能量殘渣混合星墜礦做的,能穿透記憶迷霧。”
程起拿起張黑色請柬,傳承之匙立刻泛起警示的金光。請柬表麵的龍紋突然活了過來,在紙上遊走成段複雜的路線圖——星墜山脈的記憶迷霧內部結構,竟被具象化成了迷宮。
“記憶迷霧是地脈與星脈的交界帶。”程立行往搪瓷杯裡倒滿熱水,杯壁上的黑色能量痕跡隨溫度變淺,“進去的人看到什麼,全看心裡裝著什麼。上次我帶戰士們穿過,有人看見百年前的礦難,有人看見初戀……”他突然笑了,“老家夥說,這霧是最好的試金石,心懷惡意的人根本走不到儀式台。”
李婉清的指尖在黑色請柬上輕點,星墜礦花瓣封印自動貼合在封口:“那得讓請柬有點‘引導力’才行。”她摘下頸間的星墜礦項鏈,將能量注入其中一張請柬,“用雙脈能量打底,再混點新人的情緒粒子——這樣就能引導賓客往光明的記憶走。”
請柬突然亮起,在桌麵上投射出程起和蘇敏的虛影:兩人在星墜廣場調試防護網,程起幫蘇敏拂去肩上的礦塵,蘇敏的地質錘輕輕敲了敲他的手腕——這是昨天彩排時的畫麵,被星墜礦粉末記錄了下來。
“星際請柬交給澤塔使者吧。”程起將十張黑色請柬放進特製的能量盒,盒壁的緩衝墊是米拉行星的花瓣纖維,“他們的棱角艦能精準定位每個星球的接收站,比雲途的貨運艦快三倍。”
蘇敏已經將地球請柬分裝完畢,她指著最大的箱子:“伴郎伴娘團負責伊甸城及周邊區域,阿ken說要開著改裝過的聲波車派送,沿途播放《雙脈之約》當宣傳。”她突然想起什麼,從口袋裡掏出張泛黃的便簽,“還有七個偏遠觀測站的科學家,他們說要帶著地脈樣本當賀禮,我讓雲途的小型飛行器單獨送請柬。”
程立行的機械義眼突然聚焦在程起手中的請柬上。
程起正用傳承之匙燙印最後一張請柬,星墜礦粉末組成的鳶尾花紋在他掌心綻放時,他的嘴角不自覺向上揚起——這花紋讓他想起在伊甸城對角巷的鏽鐵廣場,蘇敏的背包被扒手拉扯時,從包裡掉出來的那塊星墜礦原石,石麵上的天然紋路,就像朵未開的鳶尾花。
那天他正在臨時搭建的舞台上調試吉他,琴弦突然斷了根。抬頭時正好看見個瘦高個男人拽著女孩的背包帶。他幾乎是本能地跳下舞台,三拳兩腳將扒手打跑,回頭時,女孩正蹲在地上撿東西,陽光透過鏽鐵棚的縫隙落在她發間,比舞台燈還要亮。
“想什麼呢?”蘇敏的指尖輕輕戳了戳他的手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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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起回過神,發現自己的金色光帶正圍著請柬打轉,把鳶尾花紋拓印得格外清晰。蘇敏的目光落在請柬上,突然輕笑出聲——她當然知道他在想什麼,那天他打完人回來,發梢的汗滴落在她的礦原石上,暈開一小片深色的痕跡。
“看來這請柬得加個特彆封印。”李婉清笑著舉起片星墜礦花瓣,將兩人交疊的手影拓印在上麵,“就用你們第一次見麵的能量頻率。”
星墜礦花瓣封印貼合在請柬上的瞬間,所有請柬同時亮起。驛站牆上的掛毯突然共振,十二星球的圖案與請柬上的花紋連成一片,在空氣中組成道完整的星圖——地球恰好位於星圖中央,被十二道光帶溫柔地環繞。
程立行將黑色請柬收進金屬箱,箱蓋合上時,他的機械義眼閃過段數據流:“老家夥們已經出發了,他們帶了沙漠特產的‘星塵酒’,說要給新人調杯‘雙脈合璧’。”
蘇明遠的全息名單終於簽完最後一個名字,他將名單折成紙船,放進盛著晨露的碟子裡。紙船順著礦脈的流向漂到兩人麵前,船身的名字在陽光下閃閃發亮:程起、蘇敏,以及無數個等待見證的名字。
驛站外的風突然變向,懸著的星墜礦晶體發出急促的聲響。程起望向星墜山脈的方向,記憶迷霧的輪廓在晨霧中若隱若現,像頭蟄伏的巨獸。但他握著蘇敏的手,指尖傳來星墜礦粉末的溫度,突然覺得那迷霧也沒那麼可怕了——畢竟,那裡即將裝滿最溫暖的記憶。
蘇敏的地質錘輕輕敲了敲他的手腕,像在回應某個隻有兩人懂的暗號。程起低頭時,看見她耳後的星墜礦花正在發光,與自己請柬上的鳶尾花紋,在晨光中拚成了完整的圖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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