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微亮時，趙明遠推開了顏嫣的房門。
他站在床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沉睡的側顏。窗外的雨已經停了，隻剩屋簷滴水的聲音，一下一下，像是某種倒計時。
——他本該在昨晚就完成這件事。
"醒了就彆裝睡。"他冷聲道，手指已經扯開了領帶。
顏嫣的睫毛顫了顫，緩緩睜開眼。她的目光很靜，沒有驚慌，也沒有抗拒，隻是安靜地看著他，像是早已接受了自己的命運。
這種順從不知為何讓他更加煩躁。
他俯身，手掌撐在她耳側，另一隻手粗暴地扯開她的睡裙。絲綢撕裂的聲音在寂靜的房間裡格外刺耳。
"今天是第三天了。"他聲音低沉，像是在提醒自己，"彆浪費時間。"
晨光裡，她的肌膚像浸在牛乳中的雪蛤，隨著他的觸碰泛起珊瑚色的潮。
可當他真正覆上去時，卻發現自己失控了。
她的氣息，她的輕顫，她抿唇時眼尾那抹淡紅——都化作無形的絲線，將他心臟層層纏繞。預想中的疾風驟雨，不知何時化作了月光下的藤蔓交纏。他的指尖沒入她散落的青絲，在頸後流連，那個吻比往日都要綿長。
"彆忍著。"掌心烙在腰際的弧度上，卻在觸及她唇上淺淺齒痕時驟然凝滯。"疼嗎？"話一出口，空氣便凝固了。
他立刻用更熾熱的溫度覆蓋這個失誤，卻在描摹她腰線時怔忪——那肌膚比蘇繡更細膩，比暖玉更溫潤。
最後的浪潮來得洶湧，他握住她纖細的足踝，卻在情潮翻湧的刹那，突然抬手遮住她的雙眸。黑暗裡，那些破碎的呼吸便有了藏身之處。
最後的瞬間，他幾乎忘記了自己是誰。
——原來占有一個人，也會讓自己被占有。
趙明遠起身，背對著她係襯衫紐扣。他的手指有些僵硬，胸口那股陌生的熱度久久不散。
晨光爬上淩亂的床褥，照亮顏嫣腕間的紅痕。趙明遠係皮帶時瞥見那抹紅，突然想起拍賣會上見過的血玉鐲——也是這樣環在瑩白之上，越掙紮，越豔麗。
"今晚讓管家給你燉燕窩。"他甩上門前扔下這句話，卻在走廊拐角處摸到口袋裡的頭繩。香氣混著她的一根長發，正死死纏住他的鉑金袖扣。
畫室方向傳來宣紙撕裂的聲響，趙明遠卻望著掌心發怔。那裡還殘留著她腰間的溫度，像團將熄未熄的火，灼得他不得不承認——男人和女人還是不一樣。
她靜靜地躺在床上，像一具被抽空靈魂的軀殼。
趙明遠已經離開了，空氣中還殘留著他身上雪鬆與欲望的氣息。她緩慢地蜷縮起身體，手指無意識地抓緊被單，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不僅是身體上的疼，還有那種被撕碎的屈辱感。她明明應該麻木了，可還是會在心底刻下新的傷痕。
她伸手摸向自己的鎖骨，那裡還殘留著他咬過的痕跡，微微發燙。指尖觸碰的瞬間，她猛地縮回手，像是被燙傷了一樣。
她緩慢地坐起身，絲綢被單從肩頭滑落，露出肌膚上曖昧的紅痕。
雙腿落地時，她微微蹙眉，扶住床沿緩了一會兒，才勉強站穩。
走到浴室，她打開冷水，用力搓洗身上他的氣息，直到皮膚泛紅。
鏡中的自己眼神空洞，她伸手抹去霧氣，卻抹不掉那些印記。
"為什麼還是會在意？"她以為她早已做好心理建設，可是……
他站在書房裡，手裡捏著一杯威士忌，冰塊早已融化，酒液變得寡淡無味。
他本該去公司，可他卻站在這裡，盯著窗外發呆。
他向來冷靜自持，可今天，他竟然在最後那一刻捂住了她的眼睛，像是害怕被她看穿自己的沉淪。
他煩躁地扯鬆領帶，拿起車鑰匙準備去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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