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午後熱得讓人發昏,剛上完一節漫長的英語一對一課程,我渾身黏膩,迫不及待想衝個涼。浴室裡水汽氤氳,我小心翼翼地扶著防滑墊站穩,溫熱的水流衝刷著皮膚,總算驅散了些許暑氣。
打上沐浴露的泡沫還沒衝淨,突然腳下一滑——
"啊!"
驚恐的尖叫聲不受控製地衝出喉嚨,我本能地護住肚子,卻還是重重摔在了瓷磚地上。臀部傳來一陣鈍痛,緊接著小腹也隱隱抽痛起來,我嚇得渾身發抖,一時間竟不敢動彈。
"顏嫣?!"李阿姨的驚呼伴隨著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幾乎是同時,玄關處傳來"砰"的關門聲,趙明遠的聲音緊隨其後:"怎麼了?"
浴室門被猛地推開,李阿姨和趙明遠同時衝了進來。看到我蜷縮在濕滑的地上,兩人臉色瞬間煞白。
"彆動!慢慢來!"趙明遠聲音都在發顫,卻強作鎮定地蹲下身,和李阿姨一左一右扶住我的肩膀和腰。我的皮膚上還沾著沒衝淨的泡沫,在他們幫助下勉強坐起身來。
"羊水破了嗎?"李阿姨急得直抹汗,眼睛不住往我身下瞄。
我搖搖頭,感受了一下身體的狀況:"就是...肚子有點疼,屁股摔得厲害..."
趙明遠已經快速扯下浴巾裹住我,指尖冰涼:"能站起來嗎?我們馬上去醫院。"他轉頭對李阿姨說,"麻煩您把待產包準備好。"
"等下..."我尷尬地抓住浴巾邊緣,"至少讓我把泡沫衝乾淨..."
趙明遠愣了一秒,突然紅了眼眶:"這種時候你還..."話沒說完就哽住了,乾脆直接擰開花灑,動作輕柔卻迅速地幫我衝掉身上的泡沫。溫熱的水流中,我感覺到他的手一直在發抖。
趙明遠幾乎是半抱著把我塞進車裡,李阿姨手忙腳亂地把待產包、拖鞋、保溫杯一樣樣往後備箱扔。車子剛發動,我就看見趙母的轎車一個急刹停在我們旁邊,車窗降下露出她煞白的臉:"怎麼回事?"
"浴室摔了。"趙明遠簡短回答,油門已經踩了下去。
後視鏡裡,趙母的車立刻調頭跟上,而更遠處,齊司禮那輛熟悉的黑色越野車也疾馳而來,喇叭按得震天響。
急診室門口頓時熱鬨非凡。護士推著輪椅過來時,我們這一行人活像來醫院組團觀光——趙明遠扶著我,趙母提著包,齊司禮不知從哪弄來了掛號單,連李阿姨都攥著把扇子跟在後頭給我扇風。
"隻是家屬?"醫生推了推眼鏡,掃視這一大幫人,"留一個陪護就行。"
"我是丈夫。"
"我是婆婆。"
"我是......"齊司禮卡了下殼,"醫學實習生"
醫生狐疑地看著他胸前的美術係校徽。
檢查結果比想象中樂觀。b超顯示羊水完好,胎心監護也正常,隻是摔到尾椎骨需要靜養。醫生開止痛藥時,趙明遠終於撐不住似的滑坐在走廊長椅上,把臉深深埋進掌心。
"沒事了。"我輕輕碰他肩膀,卻摸到一手冷汗。
齊司禮站在窗邊打電話,隱約能聽見"防滑地墊全天看護"之類的字眼。他掛斷後衝我挑眉:"我訂了月子中心最好的套房。"
"......我現在隻是摔了一跤?"
"未雨綢繆。"他理直氣壯。
返程時夕陽正好,三輛車組成奇怪的車隊緩緩駛回。趙明遠一手把著方向盤,一手緊緊握著我的手指,等紅燈時突然低聲說:"浴室要鋪滿防滑墊。"
"好。"
"以後洗澡都要一個人在門外守著。"
"......好。"
後視鏡裡,趙母的車始終保持著安全距離,而齊司禮的越野車像護衛艦似的跟在最後。這個夏天,注定要被過度保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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