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揉了揉太陽穴，眼底泛著紅血絲："抽空過來看看你，這段時間千萬彆亂跑。"聲音沙啞得像是砂紙摩擦。
我遞給他一杯溫水，他接過去時指尖冰涼。"爸那邊再觀察一天，沒事就能回家了。"他仰頭喝水，喉結上下滾動。
"睡會兒吧。"我指了指臥室，"兩點叫你。"他點點頭，拖著腳步往裡走，連鞋都沒脫就倒在了床上。
我輕輕帶上門，回到書桌前繼續做題。鋼筆尖在紙上劃出沙沙的聲響，時不時被隔壁傳來翻身的聲音打斷。陽光斜斜地照在試卷上，把最後一道選擇題照得發亮。
時鐘指向一點五十，我輕手輕腳地走到廚房。冰箱裡的排骨湯已經結了一層乳白的油脂，我小心地撇出來，看著湯鍋漸漸冒出熱氣。香味飄出來時，我聽見臥室傳來窸窸窣窣的動靜。
"誰家小娘子長大了，都會體貼人了。"他靠在門框上，頭發睡得翹起一撮。袖口卷到手肘，露出小臂上淡淡的消毒水痕跡。我這才注意到，他衣服都起折子了。
"“喝完湯再走？”我輕聲說道，然後站起身來，盛了一碗熱氣騰騰的湯，小心翼翼地遞到他麵前。當他接過碗時，一股溫暖的熱氣在我們之間彌漫開來，仿佛將我們包裹在一個小小的世界裡。
湯勺輕輕地碰到碗壁，發出清脆的叮當聲，這聲音在寂靜的房間裡顯得格外清晰。他搖了搖頭，說自己喝不下了，因為那碗麵還沒有完全消化掉。
我有些失落，但還是順從地走到他身邊，在他身旁坐下。他突然伸出手，將我一把抱到他的腿上，讓我有些措手不及。我坐在他的腿上，感受著他的體溫透過衣物傳遞過來，心裡不禁有些慌亂。
他凝視著我，眼中流露出溫柔的目光，輕聲說道：“不用聽齊司禮的話，再生一個孩子，有珠珠就夠了，他自己也猶豫不定。”他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讓我不由自主地沉醉其中。
接著，他繼續說道：“你要好好學習，好好考試，爭取明年八月份能夠去國外讀書。等孩子長大了，他也會知道他的媽媽是一個非常厲害的醫生。”他的話語中充滿了對我的期望和鼓勵，讓我感到無比溫暖。
我靜靜地聽著，環抱住他的脖子，將臉埋進他的脖間。在這一刻，我多麼希望他不是同性戀，而是隻屬於我一個人，我們還有著屬於我們共同的孩子。然而，現實卻總是如此殘酷，我才是那個第三個人，我現在就貪戀這時的溫存。
他輕輕拍了拍我的後背，溫熱的掌心透過衣料傳來溫度："要乖。"聲音低低的，帶著幾分疲憊的沙啞。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他歎了口氣，手指穿過我的發絲，"總要有個先來後到。"他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你得往前看。"
"湯要涼了，晚上自己吃吧。"他最終輕聲說，卻沒有推開我。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進來，在我們腳邊投下一道金色的線。我數著他的心跳，一下，兩下，直到呼吸漸漸平穩。
遠處不知誰家的收音機在放著一首老歌，斷斷續續的旋律飄進窗戶。他的下巴抵在我發頂，呼出的氣息拂過我的額角。這一刻，時間仿佛被拉得很長很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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