昀兒乾脆坐起來看,小臉緊貼著冰涼的觀景玻璃,鼻尖壓得扁扁的,像隻好奇的章魚。隧道深處,那隻魔鬼魚正靜靜趴在沙地上,寬大的胸鰭像鋪開的黑絨毯,隻有尾尖偶爾懶洋洋地甩動一下。
趙明遠突然從後麵抱住昀兒:“瞧見它肚子沒有?”孩子倒掛著看去,隻見雪白的腹部裂開兩道彎彎的弧線,隨著呼吸微微開合。“這是它的笑臉!”昀兒興奮地踢腿。
“才不是笑臉呢。”顏嫣笑著把珠珠往懷裡抱了抱,拍著後背,怕她醒來,“那是鰓裂,魔鬼魚用這裡喝水呼吸。”她突然壓低聲音,“它在等淘氣的小蝦米遊過來,然後——”伸手給霽兒掖被角,孩子翻身滾進齊司禮懷裡。
幽藍的水光中,魔鬼魚突然動了。它優雅地扇動“翅膀”,細沙從胸鰭邊緣瀑布般滑落,露出底下藏著的貝殼。經過玻璃時,它左眼突然轉向昀兒——漆黑的瞳孔裡映出一個小腦袋,像照著一麵奇幻的鏡子。
“它眼睛長頭頂上!”昀兒小聲驚呼。那隻圓溜溜的眼睛正隨著遊動詭異地旋轉,仿佛能同時看透前後左右的世界。
夜巡的護士鯊從隧道頂端掠過。魔鬼魚突然加速,寬大的胸鰭卷起沙塵暴,粉色口腔在沙霧中驚鴻一現。“哎呀它張嘴了!”昀兒急得想拍玻璃。隻見它像吸塵器般吞進沙粒,又從頭頂的噴水孔篩出細流——幾隻看不清的小生物瞬間消失在黑暗的喉嚨裡。
那隻魔鬼魚突然轉身遊回,扁平的身體幾乎垂直貼在玻璃上。昀兒怯生生地伸手,指尖隔著玻璃與它雪白的腹部相觸。黑暗中,它腹部的“小臉”在電筒光裡閃閃發亮。
“媽媽快看!”昀兒突然指向角落。沙堆裡半埋著片新月形的硬物,邊緣還帶著鋸齒。“是它換下來的牙齒!”顏嫣抱起孩子,“魔鬼魚有三百排牙齒,像傳送帶一樣不停更替呢。”
夜燈漸暗時,那隻魔鬼魚終於沉入沙床。它用胸鰭卷起沙粒蓋住身體,隻露出旋轉的眼睛,像顆埋在海底的星星。小腦袋擠在玻璃前數它的呼吸頻率,直到昀兒打起了奶呼呼的哈欠。
“該睡覺了,小探險家。”趙明遠把昀兒放床上,魔鬼魚的眼睛在黑暗裡幽幽一閃,仿佛在說晚安。
蝠鱝巨大的陰影掠過時,整個房間仿佛沉入夢境之海。我故意從自己床鋪滾過去,手肘抵著趙明遠的腰眼發力——卻被他突然反手箍住後背,整個人像被海藻纏住的潛水員,直挺挺栽倒在他胸口。
"喂!"我掙紮著要撐起身,掌心卻按到一塊溫熱的肌膚。趙明遠的睡衣扣子不知何時崩開兩顆。他胸腔裡傳來悶悶的震動,喉結在我耳垂下方滾動:"再動就把你扔去鯊魚區。"
"笑什麼?"我索性趴穩了,鼻尖蹭到趙明遠頸間淡淡的陽光味。
趙明遠突然托著我後腰坐起身。這個角度正好看見齊司禮睡袍領口滑落,露出肩頭新鮮的齒痕。
趙明遠突然把我往齊司禮方向一推,我踉蹌著撞進帶著鬆木香的懷抱。齊司禮下意識接住我。
"投懷送抱,"齊司禮扶正我歪掉的發圈,指尖故意劃過耳廓,"不打算睡覺,嗯?。"玻璃牆映出我們三人交疊的身影,像一株怪誕的海底珊瑚。
趙明遠突然從背後環住我們兩個。他的手臂橫在我腰際,小指卻勾著齊司禮的睡袍係帶:"美人魚表演時..."溫熱的氣息噴在我後頸,"有人盯著馴養員的腹肌咽口水。"
"趙明遠!"我肘擊他肋下,卻被他攥住手腕。掙紮間睡裙肩帶滑落,齊司禮突然用毯子裹住我,動作極快。
"第三類接觸禁止。"他推了推並不存在的眼鏡,毯子邊緣卻被趙明遠拽住。兩人暗中角力,我在蠶繭般的毛毯裡聽見布料撕裂聲——是齊司禮睡衣口袋被扯開,霽兒藏的貝殼鈕扣叮叮當當滾落在地上。
幽暗中,趙明遠撿起一枚海星形狀的鈕扣,輕輕按進我掌心。"睡吧,"他聲音沉進海底,"明天還要對付小怪獸們。"
玻璃牆外,那隻魔鬼魚突然翻轉身體,雪白的"笑臉"正對著我們。齊司禮關掉夜燈的刹那,數百隻發光水母同時亮起,將三人依偎的輪廓拓印在深藍幕布上,宛如某種心照不宣的結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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