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奔馳s600在夜晚的城市車流中疾馳,引擎低吼,輪胎碾過潮濕的路麵發出急促的聲響。車內氣氛凝重得如同結了冰。趙明遠握著方向盤的手很用力,骨節泛白,臉色鐵青。他很少對他發火,但這次,顏嫣在電話裡那瀕臨崩潰的嘶吼,像刀子一樣紮在他心上。
他猛地一打方向盤,超過一輛慢車,聲音壓抑著翻騰的怒火:“齊司禮!你他媽到底怎麼回事?你不知道那個吳媽控製欲爆棚嗎!!你沒提前跟顏嫣知一聲!”
副駕駛座上,齊司禮的臉色同樣難看,甚至帶著一絲罕見的、真實的困惑和懊惱。他緊抿著唇,眉頭鎖成一個川字,目光銳利地盯著前方不斷掠過的路燈光影,仿佛想從中找出答案。
“沒有。”齊司禮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種自己也覺得荒謬的無力感,“我隻是……昨天在電話裡,跟吳媽提過一嘴。我說顏嫣要去美國讀書,可能需要一個可靠的人過去照顧她生活,問她願不願意。她當時沒明確答應,隻說考慮考慮。”他煩躁地揉了揉眉心,下午在趙家麵對趙母時那份篤定早已消失無蹤,“我甚至還沒來得及跟她詳細談待遇、時間,更沒跟她提過顏嫣現在的住址!隻是說了個名字和大概情況!”
趙明遠猛地拍了下方向盤:“那她怎麼現在就在顏嫣家裡?!還他媽在收拾臥室?!”他簡直無法理解,“鑰匙呢?!家裡的鑰匙!她怎麼拿到的?!”
“我不知道!”齊司禮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被冤枉的焦躁和同樣巨大的困惑,“鑰匙?我怎麼可能給她鑰匙!我都沒見她麵!顏嫣的家!我怎麼可能把鑰匙隨便給人?就算要給,也必須是經過顏嫣同意啊!”他深吸一口氣,試圖壓下翻騰的情緒,但眼底的驚疑卻越來越濃,“地址……地址她是怎麼知道的?我絕對沒有告訴她!這點我可以肯定!”
這個認知讓齊司禮後背爬上一股寒意。吳媽的行為完全超出了他的預期和控製。這已經不是簡單的“行動力強”或者“熱心”,這簡直是未經許可、擅自闖入!而且精準地找到了地址,甚至拿到了鑰匙或者用了彆的手段進去)!這背後意味著什麼?
趙明遠一腳油門,車子在紅燈變綠的第一秒就衝了出去,他咬著牙:“不管她是怎麼知道的,也不管鑰匙是怎麼到她手裡的。她現在惹毛顏嫣了!現在在家裡氣得發抖!齊司禮,自求多福吧!”趙明遠的聲音裡充滿了對顏嫣的心疼和對的怨氣,“你最好祈禱吳媽沒對顏嫣做什麼更過分的,不然……”
不然什麼,趙明遠沒說下去,但那未儘的威脅之意在密閉的車廂裡彌漫開來。
齊司禮沒有反駁。他靠在椅背上,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神變得異常冰冷。他不再試圖辯解吳媽的行為與他無關,因為無論過程如何,結果就是他“推薦”的人,在他完全不知情且違背他意願的情況下,粗暴地侵犯了顏嫣的隱私和領地,點燃了她的怒火,
“是我的疏忽。”齊司禮的聲音恢複了慣有的冷靜,但這冷靜下壓抑著風暴,“我會處理。現在,先趕過去。”
車子在夜色中如離弦之箭,朝著三居室的方向疾馳。兩個男人都陷入了沉默,但各自的思緒都翻江倒海。趙明遠擔心著盛怒又受傷的顏嫣,對齊司禮介紹的人產生了強烈的不信任和憤怒。而齊司禮,則被吳媽這完全失控的行動攪得心神不寧,一種被蒙蔽、甚至被利用的警惕感油然而生。吳媽,這個他以為知根知底、如同半個親人的老仆,此刻的行為像一個巨大的謎團,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陌生和……危險。
當車子一個急刹停在樓下,趙明遠幾乎是立刻推門下車,大步流星地衝向單元門。齊司禮緊隨其後,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他們都知道,樓上等待他們的,不僅僅是一個憤怒的顏嫣,還有一個需要立刻解釋清楚、並承擔後果的吳媽,以及一個亟待解開的、關於鑰匙和地址的詭異謎團。
推開門的瞬間,濃鬱的中藥味撲麵而來。吳媽站在廚房裡,正用木勺輕輕攪動著砂鍋裡的老鴨湯。聽到動靜,她抬起頭,臉上露出溫和的笑容:"司禮,明遠,來得正好。這湯燉了四個小時,最是滋補。"
她的語氣平靜得仿佛剛剛的風波從未發生過,手上的動作依然嫻熟流暢,將湯盛進青花瓷碗裡。嫋嫋熱氣中,她眼角的皺紋舒展開來,像個最普通的慈祥長輩。
臥室門突然被拉開,顏嫣站在門口,臉色發白:"都進來!"她的聲音裡帶著壓抑的怒氣。
趙明遠快步走過去,齊司禮猶豫地看了眼吳媽,最終還是跟著進了臥室。房門關上的瞬間,顏嫣直接發難:"兩個選擇——要麼像以前那樣絕交,要麼你現在就帶著吳媽離開。"
"顏嫣,你聽我解釋..."齊司禮急得上前一步。
"解釋什麼?"顏嫣冷笑,"你現在把人帶走,難道會影響你調查真相?"
她抬手看表:"十分鐘,從現在開始計時。"
齊司禮還想爭辯,趙明遠已經一把將他推出門外:"先帶吳媽走,把事情查清楚再來解釋。"他壓低聲音,"她現在正在氣頭上,你越解釋越糟。"
走廊裡,吳媽已經收拾好了隨身的小布包,安靜地站在玄關處等待。見齊司禮出來,她平靜地說:"我給顏小姐留了湯在保溫壺裡,記得讓她趁熱喝。"
齊司禮望著老人佝僂的背影,心裡五味雜陳。他知道,這場風波遠沒有表麵看起來那麼簡單。吳媽在齊家三十年,從沒出過差錯。但眼下,他隻能先按顏嫣的要求做。
"吳媽,我們先去老宅。"齊司禮輕聲說,接過老人手中的布包。下樓時,他忍不住回頭看了眼緊閉的臥室門,心裡默記等她弄清楚就回來。
而此時,臥室裡的顏嫣正盯著那碗冒著熱氣的鴨湯出神。趙明遠站在窗邊,看著樓下齊司禮扶著吳媽上車的背影,若有所思地說:"事情可能沒你想的那麼糟。"
顏嫣沒有回答,隻是用手指輕輕摩挲著碗沿。湯麵上漂浮的枸杞像一顆顆小小的紅寶石,在晨光中微微晃動。我不敢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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