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車窗外掠過的路燈在趙明遠的側臉上投下忽明忽暗的光影。他握著方向盤的手指輕輕敲擊，終於還是開口問道："今天那位林教授和嚴爺爺……是什麼情況？"
我望著窗外飛逝的樹影，輕聲道："我隻知道他們年輕時共患難過，家人都那個時期沒了。"
車內安靜了一瞬，隻剩下空調運轉的細微聲響。趙明遠沉吟片刻，才又說道："母親讓你明天回去一趟，已經安排了人陪你一起去哈佛，簽證要提前辦。"
"這麼快？"我轉頭看他。
"嗯。"他目視前方，聲音平靜，"國外的房子選了幾處，等你到了再決定要哪套。母親會提前帶你過去熟悉環境，這幾天你就收拾一下行李吧。"
他的語氣公事公辦，仿佛隻是在交代一項行程安排。可我知道，這是趙家一貫的作風——事無巨細，不容拒絕。
車駛入小區，停在了樓下。趙明遠熄了火，卻沒有立刻下車。沉默在車廂裡蔓延，最終，他低聲補了一句："昀兒和霽兒……我會照顧好。"
我望著他映在車窗上的側臉，"嗯。"我輕聲應道，推開車門。夜風拂過臉頰，帶著初秋的微涼。
臥室裡隻亮著一盞昏黃的床頭燈，我趴在趙明遠胸口，耳朵貼著他沉穩的心跳。他的手掌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撫我的後背，像在安撫一隻不安的貓。
"我出國了，是不是就不能經常見麵了？"我的聲音悶悶的，手指無意識地卷著他的睡衣紐扣。
他低笑一聲，胸腔微微震動："日常見不到，假期會見的。"語氣輕鬆，可撫著我後背的手卻頓了頓。
我沒說話，隻是更用力地往他懷裡鑽了鑽，鼻尖蹭到他鎖骨上淡淡的沐浴露香氣。趙明遠歎了口氣，突然一個翻身把我壓進被褥裡，額頭抵著我的額頭。
"顏嫣，這樣對我們三個都好”拇指摩挲著我發紅的眼角。
我瞪大眼睛，他趁機吻掉我睫毛上的濕意："適當的距離，給對方留點喘息的空間，也給自己學習進步的時間。"
窗外，早秋的蟋蟀在草叢裡窸窣鳴叫。他的吻落在耳畔時，我聽見混合著心跳聲的低語："會常去看你的。"
我蜷在趙明遠懷裡，手指無意識地描摹著他睡衣第三顆紐扣的紋路。
"趙明遠..."我的聲音悶在他胸口，"我要走了，你好像鬆了一口氣。"抬起眼皮看他，"怕我搶你的齊司禮嗎？"
他胸腔震動出低笑，帶著沐浴後潮濕的熱氣噴在我發頂："顏嫣這是...吃醋了？"手指穿過我散開的長發，突然輕輕拽了一下，"你不是早知道我和他的關係。"
我鬼使神差地吻了吻他的喉結："那你喜歡我嗎？還是說..."手指滑進他敞開的衣領，"隻是習慣了我的身體？"
他的呼吸驟然變重，突然翻身將我罩在陰影裡。左手撐在我耳側，右手捏著我下巴迫使我抬頭："不要總想證明什麼..."拇指摩挲著我剛咬破的嘴唇，"真要問的那麼明白，你就出局了..."
“趙明遠你真渣！”
趙明遠瞥了一眼，直接扣住我手腕按在枕頭上："...現在才看清我...？"鼻尖蹭過我的睫毛，"你喜歡我就行了！"
他吻下來時，我躲了“我以為你多少喜歡我一些”。
既不喜歡就不要再碰我了！！
我背對著他蜷成一團，羽絨被在腰間堆出固執的褶皺。趙明遠的呼吸聲綿長平穩，在黑暗裡顯得格外清晰——這個混蛋居然真的睡著了！
明明以前不是這樣的。
記憶裡那些在意。那些不經意的溫柔，那些克製又炙熱的眼神，難道都是我的錯覺？
越想越氣，我猛地往後踹了一腳。
"嗯..."他發出含混的鼻音，竟然隻是翻了個身，連眼睛都沒睜。月光從窗簾縫隙漏進來，照在他微微張開的領口，露出鎖骨下方我留下的咬痕——現在看起來簡直像自作多情的罪證。
我支起身子，伸手想掐他胳膊，卻突然被一股力道拽進溫熱的懷抱。趙明遠的手臂像鐵箍般環住我的腰，下巴抵在我發頂蹭了蹭："彆鬨..."睡意朦朧的嗓音裡帶著無奈的寵溺，"明天要早起開會..."
熟悉的雪鬆香籠罩下來，我僵著身子等了半天，發現這家夥居然又睡著了！
"......"
算了。我泄憤似的把冰涼的腳塞進他小腿間，聽見他倒吸冷氣的聲音，終於心滿意足地閉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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