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虹橋機場的貴賓室裡，顏嫣機械地咀嚼著嚴爺爺硬塞給她的桂花糕。老人布滿皺紋的手一直緊握著她："嫣丫頭，彆太拚命..."
"我趕得上截止日期。"她看了眼手表，將剩下的糕點包進紙巾。起飛廣播響起時，嚴爺爺突然往她口袋裡塞了個護身符——那是前段時間在靜安寺求的。
十三個小時的航程中，顏嫣一直盯著平板電腦上的數據模型。當飛機掠過白令海峽時，她終於撐不住合上眼，夢裡全是廢墟裡翻飛的經幡。
趙氏醫療總部頂樓，趙明遠扯開領帶，將指紋按在機密檔案室的識彆器上。
"調取19982007年所有罕見病案例。"他對係統下令，眼底映著屏幕上滾動的數據流。胡茬上的泥灰還沒擦淨，褲膝蓋處還留著在災區跪地搶救時的磨損痕跡。
助理小心翼翼遞來咖啡："趙總，您要不要先..."
"把東南亞地區的篩查參數加上。"他打斷道，手指在鍵盤上敲出殘影，"特彆是中緬邊境的醫療記錄。"
病房裡，齊司禮望著天花板。點滴瓶中的液體一滴滴落下，像在倒數什麼。
電視正播放趙明遠在災區的采訪畫麵，男人站在廢墟上指揮若定，絲毫看不出已經三天沒合眼。鏡頭掃過他徒手搬開水泥板的畫麵，旁白盛讚著"青年企業家的社會擔當"。
齊司禮緩緩抬手關掉電視。
那樣的乾勁...
什麼時候從自己身體裡溜走了呢...
波士頓洛根機場的晨霧還未散儘，顏嫣拖著登機箱站在出口處，手機屏幕亮起，
數據已整理完畢，路上抽空看，已經安排接機了。
是趙明遠的信息，算起來差不多是她剛起飛的時候。顏嫣環顧四周，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手機邊緣。
連時差都算得這麼準？
他最近是不是管得太寬了......
柳嫂接過行李時欲言又止："趙先生說您肯定沒吃早餐..."後座上的保溫盒裡，小籠包還冒著熱氣。
顏嫣笑著說“吃了，嚴爺爺趕機場給我投喂的。”
顏嫣打開筆記本電腦，呼吸微微一滯，屏幕上不是預想中的粗略彙總，而是按基因亞型分類的完整臨床數據庫。每個病例都附有中西醫診斷對比，連她論文需要的藏區樣本都單獨建了文件夾。
"這......"她指尖懸在觸控板上，一時不知該點開哪個。
這些真實臨床數據，就算以趙氏醫療的權限，至少需要三個月才能收集齊全......
滾動到文檔最下方，她突然發現一行小字：
緬甸禪邦19972007年兒科病例。
顏嫣繼續翻閱著趙明遠整理的數據報告，指尖在觸控板上滑動，屏幕上的資料如流水般展開，從三甲醫院合作項目到偏遠地區的醫療援助站，從尖端基因實驗室到傳統中藥研發中心。趙氏醫療的龐大網絡讓她呼吸微滯。
顏嫣猛地合上電腦，進去深思。車窗外，查爾斯河的波光正巧映在她驟然收縮的瞳孔裡。
這樣的規模......
真的能接手嗎？
顏嫣想起有一次，年前跟著趙母參觀總部時，那間掛滿專利證書的走廊。如今那些證書數量恐怕已經翻倍了吧。
趙氏醫療集團的產業版圖鋪展得極為遼闊，雖然現在名義上掛在顏嫣的名下，但以現在的經驗，實在難以駕馭這麼龐大的醫療帝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