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安隻是撐不住打起了瞌睡，所以程渺渺雖然極力忍著，咬著嘴唇沒有哭出聲來，可偶爾壓抑不住的嗚咽聲還是很快就驚醒了他。
他聽到動靜猛然驚醒，反射性地問：“渺渺？是你醒了嗎？”
程渺渺很想假裝自己沒醒，可也知道這個謊言很容易就拆穿。
所以她連忙深呼了一口氣，平複了一下情緒，儘量穩著聲音回道：“嗯，我醒了。何安哥，你怎麼留在了醫院沒回去？”
何安原本是想伸手去打開床頭的夜燈，可手伸出去想起了剛才聽到的動靜，又縮了回來，坐在原位上，語氣自然，“我媽不放心你一個人留在醫院，所以讓我守著。”
程渺渺沉默了一瞬，想起了自己陷入沉睡前發生的事，一時間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了。
她有些惶然，又有種塵埃落地的解脫感。
她精神有問題，這下大家都知道了吧？
繼坐過牢之後她又多了一個讓人嫌棄不願意靠近的毛病。
在坐牢期間她患過嚴重的心理疾病，後來魏醫生費了很多心思和時間治好了她。
在那之後她表現得一直都很正常，從來沒有再複發過，可是昨晚她沒控製好自己。
但問題應該不大的對吧？隻要後續她控製好的情緒，及時調整，不會有事的對吧？
“何安哥，昨晚……”
“昨晚的事你不要想太多，我知道你心裡也不好受，但這件事你也是受害者。胡雪那邊她已經報警了，警察會還她一個公道的。”
程渺渺低著聲音，“我不是說這件事，我是說昨晚我突然發瘋……是不是嚇著你們了？”
何安輕笑了一聲，猶豫了一下還是伸出手摸索了一下，很快就摸到了程渺渺的手。
他握住了她的手，在她手背上拍了拍，“換做任何人遇到這種事都要發瘋，你隻是承受不了需要發泄自己的情緒，這是很正常的事，隻是……”
他有些後怕地說道：“就是不管怎麼樣你都不能傷害自己啊，你傷害自己，那不成了親者痛，仇者快嗎？”
“彆的倒是沒有什麼，就是你故意跑到窗戶邊上那會兒是真把我們嚇到了。”
“幸虧你朋友動作快，要不然你就真的摔出去了！這可不是鬨著玩的，要是真摔下去了，不死也得重傷，搞不好會殘廢的！到時候你就是後悔都來不及！”
“以後你可不許這樣了，就算要嚇唬人，也得找個不會傷害到自己的方式。”
程渺渺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假裝什麼都不知道。
她也沒有掀自己傷疤的愛好，就順著他的話說了，“我知道錯了，以後我肯定不這樣乾了。”
何安也沒有在這件事上糾纏，很自然地轉移了話題，“你現在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的？”
“我沒事，挺好的。”程渺渺搖了搖頭，過了會兒突然問道：“何安哥，你說小雪她會原諒我嗎？我一直沒有聯係她，她會不會怪我，覺得我在逃避？”
“這件事你也是受害者，你也不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啊，她不會怪你的。要怪也隻能怪給你下藥的人，怪黃少輝，怪那個暗地裡給黃少輝遞紙條誤導他的人。”
“至於聯係她，你都被人下藥送來了醫院，現在才醒，手機也還沒有找到，你怎麼聯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