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銷社門口的人漸漸多了起來,司寒霆拎滿了東西,蘇歲歲正低頭跟他說陽台該擺放什麼花時,手腕忽然被人不輕不重地撞了一下。
油紙包著的桂花糕掉在地上,滾出兩塊沾了灰。
蘇歲歲轉過頭去,那人沒有半點要道歉的意思。
“喂,你撞了人直接就走啊?”蘇歲歲道。
女人停下腳步,轉過頭來時,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驚訝。
“蘇歲歲!”
“哎呀,真不好意思。”王婉柔收回打探,臉上掛著假惺惺的笑,直勾勾剜著蘇歲歲,“走路怎麼這麼不小心?這點東西都拿不穩,看來在家也是個嬌生慣養的,不像我這種女漢子要自己操勞。”
她這話音剛落,孟海風就往前湊了半步。
目光在蘇歲歲和司寒霆交握的手上打了個轉。
變了。
蘇歲歲真的變了。
人長開了,比以前更美。
如今又是海市蘇家的千金,備受蘇老爺子的寵愛。
仿佛,那個記憶裡那個青山大隊的小村姑是上輩子的事。
孟海風喉結動了動:“歲歲,好久不見,你……”
“彆叫我歲歲,我聽了惡心。”
蘇歲歲沒等他說完就開了口,聲音冷得像淬了冰,她彎腰撿起草地上的油紙包,隨手扔進旁邊的垃圾桶,眼神掃過孟海風時,連半分溫度都沒有,“我跟孟同誌早就沒關係了,還是叫我司太太比較合適。”
“司太太?”
王婉柔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突然拔高了聲音,引得周圍幾個路人都看了過來,“蘇歲歲,你這改口倒是快。當初哭著喊著要嫁海風的時候,可不是這副樣子。怎麼,攀上高枝了,就忘了自己以前是哪根蔥了?”
她故意挺了挺胸,連衣裙的領口開得比尋常人高些,露出脖子上細細的項鏈。
“你這身衣服料子,都是去年的舊款了。”
“果然,飛上枝頭也變不成鳳凰。”
“哦,我性子直爽,隻是好心提醒你,蘇家和司家的門都不是那麼好進的。”
蘇歲歲看著她這副死樣子,忽然笑了,笑意卻沒到眼底:“聽說你跟孟同誌最近正鬨離婚?我性子也直爽,好心提醒你,搶來的東西,握不穩也正常。”
這話像一巴掌扇在王婉柔臉上,她的臉唰地白了,隨即漲得通紅。
指著蘇歲歲的手都在抖:“你胡說八道什麼!我跟海風好得很!”
“好得很?”
蘇歲歲往前一步,眼神比她更利,“隨便你吧,反正孟海風這種垃圾玩意兒你收著也挺好。
”
孟海風的臉一陣紅一陣白。
“你這話什麼意思?難道你是還在吃醋嫉妒?”
蘇歲歲翻了個白眼。
“我呸!你娶了誰,離不離婚,也礙不著我的眼。瞎眼的東西才會看上你!彆腦補了,聽得人惡心!”
蘇歲歲挽著司寒霆,聲音不高卻字字清晰,“我先生脾氣可不太好,他對付不長眼的東西,向來有辦法。”
司寒霆沒看孟海風,也沒看王婉柔,隻低頭對蘇歲歲柔聲道:“手被撞疼了嗎?”
說著就抓起她的手腕,指腹輕輕摩挲著剛才被王婉柔撞過的地方,眼神沉得像要滴出水。
這動作落在王婉柔眼裡,簡直像火上澆油。
她咬著牙往前衝了半步:“司旅長!你可彆被這女人騙了!她以前……”
“王婉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