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星期後,電影拍攝終於結束了。蘇歲歲和司寒霆休息就立馬去了市區。
推開宅子大門時,正聽見堂屋裡傳來棋子落盤的脆響。
蘇本中坐在藤椅上,手裡捏著顆象棋,看見他們進來,眼睛立刻亮了:“可算回來了!我讓張媽燉了鴿子湯,就等你們呢。”
“外公。”蘇歲歲走過去,把手裡的水果籃放在桌上,“最近身體怎麼樣?”
“好得很!”蘇本中放下棋子,指了指對麵的空位,“就是前幾天被蘇明恩氣了下。那小子鐵了心要跟沈秋結婚,我讓他在沈秋和蘇家之間選,他選了沈秋。”
他哼了聲,“斷了就斷了,我蘇家還養不起白眼狼。我已經讓賬房把他名下的鋪子收回來了,工作也跟廠裡打過招呼,讓他們把人開了,以後他混得好賴,跟蘇家沒關係。”
“四舅媽那邊……”蘇歲歲問。
“她哭了兩天,說我心狠。”蘇本中拿起茶杯喝了口,“我跟她說,教子無方就自己受著,要是覺得我不近人情,隨時能搬出去。昨天我看她在院子裡曬被子,沒提搬走的事,大概想通了。”
司寒霆在旁邊坐下,接過張媽遞來的茶:“外公做得對,強留著心不在蘇家的人,反倒生事。”
“還是寒霆懂理。”蘇本中笑起來,拍了拍他的手,“來,陪我下盤棋。前幾天跟周老頭下,輸了兩盤,正憋著氣呢。”
棋盤擺開,蘇本中執紅先行,炮二平五。司寒霆指尖捏著黑卒,慢悠悠拱了一步:“外公最近還看報紙?”
“天天看。”蘇本中馬八進七,“報上總說搞活經濟,你們部隊有沒有聽到什麼風聲?”
司寒霆跳馬護卒,抬眼看向蘇本中:“上麵在研究新辦法,說是要讓老百姓能放開手腳掙錢,比如允許做點小買賣,把閒置的鋪子用起來,估計下半年會有動靜。”
蘇本中眼睛亮了,卒七進一:“這就對了!老是捂著不行。我那幾個鋪子,之前租給公家,現在要是能收回來自己經營……”他話沒說完,被司寒霆的車吃了個兵,“哎唷,你這小子,趁我說話偷子!”
蘇歲歲在旁邊笑:“外公,下棋可不能分心。”
正鬨著,張媽端來鴿子湯:“老爺,小姐,司旅長,先喝湯吧,涼了就腥了。”
碗剛擺上桌,蘇本中又說起蘇明恩:“他昨天托人帶話,說要跟沈秋搬去城郊租房子,讓我彆擔心。我擔心他?我是擔心沈秋那性子,真把他榨乾了,最後還得鬨。”
“隨他們去。”司寒霆舀了勺湯遞給蘇歲歲,“自己選的路,摔疼了才知道回頭。”
吃過飯,司寒霆陪蘇本中下第二盤棋,蘇歲歲在旁邊幫著擺棋子。陽光透過窗欞落在棋盤上,蘇本中時不時罵兩句臭棋簍子,卻笑得眼角的皺紋都舒展開了。
“對了,”蘇本中落子如飛,“前幾天去廠裡,見著幾個老朋友,說想把以前的紡織廠開起來,就是怕政策不允許,寒霆,你覺得這事靠譜不?”
“靠譜。”司寒霆車九平八,“我聽政委說,沿海城市可能先試點,允許私人辦廠,隻要合規,上麵會支持。”
蘇本中拍了下大腿:“這就好!等政策下來,我把那幾個老朋友叫上,咱們也湊個廠子,讓歲歲當監工,她帶軍犬都能帶得那麼好,管廠子肯定行。”
蘇歲歲臉一紅:“外公,我哪會管廠子。”
蘇本中笑著拍了拍小外孫女的手:“外公逗你玩兒,你生來就是享福的,外公賺錢養你!”
正說著,院門外傳來張媽的聲音:“先生,有客人找,說是姓駱。”
蘇本中皺眉:“姓駱?我沒這號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