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寒聲從車上下來,一眼就看到正並肩離開的陸聞州和何書意。
兩人靠得很近,怎麼看怎麼親昵。
傅寒聲頓時覺得目眥欲裂。
他想也沒想,直接闊步走過去,大有弄死陸聞州的架勢——
何書意和陸聞州顯然也看到了傅寒聲,不過思緒迥異。
何書意擔心傅寒聲幫溫辭,那樣她的計劃可就都完蛋了,另一方麵,她也擔心他弄死她,不自覺害怕的往陸聞州身後躲了躲……
而陸聞州是疑惑傅寒聲為什麼來這兒。
尋仇?
報複他?
又或者……
忽然想到什麼。
陸聞州心口突的重重一跳,像是有什麼可怕的東西朝他撲來,他古井無波的神色霎時退卻。
這時。
傅寒聲已經闊步走了過來,他渾身戾氣凜凜,仿若從地獄裡走出來的黑無常,對著陸聞州臉,就攥拳狠狠砸了下去,怒喊道,“她呢?!”
一切都來的猝不及防。
陸聞州被打的踉蹌後退,難堪的擦了下出血的嘴角。
何書意在一旁嚇得尖叫,連忙去扶他,“啊!!疼不疼啊,都出血了……”
“……”
陸聞州撥開她的手,此刻,或許是心頭那兒疼的厲害,以至於其他地方的疼都顯得不那麼疼,又或許是,他被傅寒聲那句‘她呢’,砸的六神無主,感覺不到疼了。
她?
能讓傅寒聲親自過來一趟,又如此親昵的叫她……
那這個女人可不一般啊……
陸聞州心中惴惴,越細想就越是慌張,臉色忽然就白的厲害。
他上前一步,歇斯底裡的拽住傅寒聲的領口,不知道是安慰自己,還是否認傅寒聲,咬牙切齒的冷道,“傅寒聲你發什麼瘋?什麼她,她是誰?”
傅寒聲看著他這副模樣,隻覺得前所未有的痛恨,他睨著他,把他麵上的頹靡儘收眼底,忽而搖頭,扯唇諷笑了聲,隨後一把推開了他,什麼話都沒說,拔腿便朝著廢樓入口跑去。
那會兒他在開一場重要的國際會議,手機暫由方遠保管,方遠接到沒有備注的陌生號碼,不敢隨便接通,就等他出來之後才把手機給了他。
而當他再打過去的時候,已經晚了。
但當時。
他還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等之後沒找到溫辭,才後知後覺那通電話不對勁兒……
思緒拉回。
傅寒聲懊悔咬牙,他暗自唾罵了自己一聲。
此刻,陸聞州隻帶了何書意一個人出來,那他的溫辭,一定還被困在裡麵,如果出了事兒——
就在這時。
廢樓裡響起一道破碎的慘叫聲。
聲音有些模糊。
但他還是一耳就聽出,是溫辭的聲音。
傅寒聲頓時如遭雷擊,眼眸被激的通紅,他狠狠回頭看了眼身後的陸聞州。
陸聞州也在看他,他的眼裡充滿了慌張。
“你不是想知道溫辭在哪兒嗎?”傅寒聲忽然開口。
驀然間。
陸聞州像是被人當頭打了一棍子,身子一晃,險些狼狽的跌倒在地上,他臉色白的厲害,胸口劇烈起伏著……
傅寒聲眼眸猩紅,他還是第一次見陸聞州這副狼狽樣,可他並不打算繞過他,怒聲把壓抑在心中已久的話喊了出來,“陳眠就是溫辭!你害了她!”
說罷。
他直接衝進廢樓裡。
身後。
陸聞州像是被點了穴一般,一身頹敗的僵在原地,傅寒聲那句話猶在耳畔,如同夢魘一般,折磨著他……
可,怎麼會呢?
怎麼會……
陳眠怎麼可能是溫辭。
不可能!
他在心裡安慰著自己,可越是安慰,他就越是心悸,心臟那兒,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牢牢抓住,難受得他呼吸都是痛的。
迷茫間。
他腦袋裡不受控製的回想起之前的一些蛛絲馬跡——
比如,陳眠和溫辭的習慣相似,都喜歡穿襯衫,還有開衫。
比如,陳眠和溫辭發起脾氣時的性子也很相似,就連打人的時候,下意識的動作都如出一轍。
比如……
每想到一處。
陸聞州心就沉一分,最後,他終於艱難的接受了那個答案,他滿眼痛苦的看著自己那雙手,隨後,又艱澀抬眸,看向身後的廢樓,忽然的,他腳步變得尤其沉重,不敢過去,沒臉過去……憤懣,怨懟,怒火,幾乎要把他吞噬。
他究竟做了些什麼啊!
明明事實早就有跡可循,他當時為什麼不徹查一下呢?又或者,為什麼不相信自己的感覺,去好好抱一抱她呢?
反而是一次次的傷害她,把她越推越遠。
啪!
他忽然抬手,狠狠給了自己一巴掌。
見狀。
一旁嚇得早已麵無血色的何書意,愈發驚慌失措了,但想了想,她還是弱弱上前,握著陸聞州的手寬慰他,“聞州哥,這件事不能怪你,溫辭也有錯。是她有意瞞著你的,而且,她現在跟傅寒聲在一起……都已經過去了這麼多日子了,他們之間——”什麼都有可能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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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未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