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聞州足足昏睡了一天一夜。
這會兒外麵的天色已然昏暗,暮色四合。
陸聞州按著銘記於心的路線,驅車去了溫辭小區,因為沒有門禁,車牌號也沒錄進程序,他隻好在外麵等。
夏末的夜晚雖不像冬天那樣冷,卻也磋磨人。
陸聞州自問是抗凍的,以前大冬天早上,他們籃球隊經常在操場上訓練,那時候,他都沒覺得冷,而今天,他忽然就覺得打在身上的冷風,冷的刺骨。
許是心冷。
他想。
以前溫辭在家等不到他回來的時候,是不是也這麼心寒啊……
這滋味可真不好受。
陸聞州苦笑,靠在車身上,從包裡掏出煙盒,取了一根,心思重重的抽著,煙霧繚繞,模糊了他落寞的神色。
就這麼等啊等。
半盒煙都抽完了,卻始終沒等到那抹熟悉的身影回來。
陸聞州心中惴惴不安,有些等不急了,反應過來這一念頭時,他的身子不禁僵住,隨之低頭自嘲般扯了扯唇……
他等溫辭半小時就不耐煩了?
溫辭當初,可是陪他暗無天日的走了三年,之後又經曆了一年多的打拚,好不容易盼到希望了,迎接她的,卻是他的背叛……
而她,從沒哪一刻,對他叫過苦,從來都是任勞任怨!
陸聞州痛苦皺眉,十指連心,他捏著煙蒂的指尖,也在微微顫抖,他廢了好大一番力,才壓下那股折磨他的痛楚。
“陸聞州,你對得起她嗎?”此刻的他,從沒這麼恨過自己。
他重重抽了一口煙,撚了煙頭,抬眸看向前方,好巧不巧,他盼望已久的人,恰好出現在了他的視線裡……
“小辭。”陸聞州驚喜呢喃,下意識就要提步追上去,可又在看到傅寒聲走到她身邊時,腳步突的一頓。
他們怎麼在一起?
這一刻,他腦袋裡仿佛有無數個念頭飄過,可他卻蒼白的抓不住一個。
又或者。
是不敢去細想。
此刻,兩人約莫是剛從超市購物回來,正提著一大兜東西,朝小區大門走去,不知是說到了什麼,溫辭仰頭衝著他甜甜的笑,傅寒聲寵溺的撫了下她秀氣的鼻子,牽著她的手,往前走。
幸福,安逸。
空氣裡,仿佛都甜的冒粉紅泡泡。
陸聞州眼眸猩紅的盯著兩人溫馨的身影、盯著傅寒聲手裡提著的購物袋,心臟一抽一抽的疼。
這本該是他和溫辭的婚後生活啊。
溫辭是一個熱愛生活的人。曾幾何時,她也纏著他,讓他閒下來的時候,陪著她去超市逛逛……
而他當時是怎麼做的?
推辭拒絕了。
後來推辭不過,就敷衍。
如今。
他再想像曾經那樣,跟她一塊休閒的去逛超市,已然成了奢望。
陸聞州萬分後悔,僵硬提步,追上去。
他想。
他會彌補她的。
以後,他會把曾經缺失的一起,都千倍萬倍的彌補給她!
“小……”辭,話未說完,看到傅寒聲和她牽手一同走進小區大門時,他勉強維持的理智,瞬間崩塌……心臟深處那個他剛剛不願提及的模糊念頭,漸漸清晰起來。
——傅寒聲和溫辭同居了!
猶如當頭一棒砸來,陸聞州身形一晃,險些摔倒在地上,他麵色蒼白的看著前方那兩道恩愛的身形,紅了眼眶,唇瓣呢喃了句什麼,隨即便發了瘋的追上去。
昨天在酒店,他尚能欺騙自己,溫辭是為了氣他,所以故意跟傅寒聲在一塊。
而眼下。
他們同居了,溫辭把的傅寒聲帶進了家裡……
要知道。
溫辭是一個特彆堅定的人,隻有認準了一個人,才會無所防備的讓他進入自己的領域。
當初他跟溫辭談了兩年,溫辭才把他帶回家,讓爸爸和奶奶見他,而那個時候,他還沒能進她的房間,直到戀愛的第四年,大學暑假,她才允許他進她的房間。
如今。
她帶著傅寒聲回家了,可見,她真的不是在跟他開玩笑。
沈明月要讓他看的,大概就是這個吧?
陸聞州理智儘失,無法接受,他根本不敢想象,溫辭跟另一個男人朝夕相處的畫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