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聽著李保軍的話,對冬梅也生出了點憐憫,“也是不容易。”
李保軍道,“嗨,啥容不容易的,這世道誰容易啊?都是為了活著沒法子了。
他奶奶嫁進黃家的本意是為了護住了秋平,因為黃家往上數幾代都是奴才貧民,身份越賤越光榮,後麵給秋平弄工作確實也侵占了前頭黃家孩子的利益,畢竟秋平不是黃家的種。
雖然黃老頭自個樂意,但黃家前麵留下的孩子都恨死秋平祖孫了,連帶著他那黃家親血脈姑姑也被打壓,這工作都是一個蘿卜一個坑,不但要錢還要人情,給秋平了這個外人了,黃家自己子孫就沒了。
說他奶奶錯,但她奶奶也沒錯,她沒有迫害過黃家子孫,對黃家晚輩甚至算得上和藹,也幫黃家幾個繼子帶大了他們的孩子,還給他爺爺伺候走了。
但她也確實借助了黃家的成分把成分不好的秋平養大了,還給秋平謀了個工作。
不管怎麼說,人也有遠近親疏,這種利益矛盾是調和不開的,大家都有各自的立場。”
金枝隻聽著不說話。
李保軍從湖邊拉出來一根枯樹杆,“來,搭把手,拖回去。”
金枝使出吃奶的勁跟李保軍朝著黃秋平他們那邊拖,將枯樹杆拖回去,李保軍找出一個小鋸子一個把鐮刀丟地上,朝著喘氣的金枝道。
“金枝,你把樹杆給砍劈了,跟他們把火升起來烤紅薯,我找紅狗他們釣魚去,待會拿魚過來烤給你吃。”
言罷,他也不等金枝答應,就拿了工具朝著紅狗他們跑去了。
黃秋平也按耐不住,急急忙忙把火升起來,朝著黃冬梅道,“姑姑,你們往裡麵添柴就是了,我看看去。”
兩人都跑了,留下金枝和冬梅大眼瞪小眼,更讓她們無語的是,柴火潮濕,剛燃起來的火一下子滅了,留下一陣黑煙飄著。
金枝看著熄滅的柴火堆,緊張道,“滅,滅了。”
黃冬梅劃了兩根柴火都沒點起來,紅著臉小聲道,“沒東西引火呢,都是潮的,點不起來。”
金枝看了看放在旁邊裝著食物的油紙袋,小聲提議道,“要不把那騰出來試試。”
兩人說乾就乾,把裝麻圓的袋子給騰了出來,一人擋著風,一人劃洋火,折騰了好一會,終於把火給點起來了。
金枝看著那顫顫巍巍隨時都要熄滅的火,提著心舉著鐮刀對著旁邊比較細條的枯樹枝條哐哐就是一頓猛砍。
冬梅一邊趴在地上朝著火苗呼呼吹著巧風,一邊道,“快點快點,先丟過來,要滅了,要滅了。”
金枝手忙腳亂的把砍下來的枝條折斷,小心翼翼的架在火上。
當火苗躥高的瞬間,兩個女生都發出了欣喜的叫聲,“啊,燃了,燃起來了。”
“快,快,要把那幾根大柴點燃了才穩妥,再弄些易燃的細枝條。”
一時間,兩人忘記了煩惱,忘記了憂愁,舉著鐮刀配合著把枯樹乾的細枝砍下來架在火上。
粗壯的樹杆被點燃後,兩人才鬆了口氣,相互對視一眼,看著對方的花臉,噗呲一聲笑出了聲。
冬梅擦了擦臉,朝著金枝小聲道,“把紅薯煨在火旁邊,咱倆拿鋸子把那粗樹杆給鋸了,待會他們釣魚的凍腳了該過來烤火了,正好吃紅薯。”
金枝點點頭,小聲的應道,“行。”
兩人蹲在地上,把樹乾翻過來,鋸子一人拉一頭,熱火朝天的乾了起來。
李保軍遠遠朝著金枝看了一眼,心想著,這不是挺好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