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逼著我們互相幫忙，讓你們收錢，這上哪去也沒這個理。”一個年紀大的老頭說道。
後麵一個婦人推了推自己旁邊的竹筐，“是啊，看這牛屎籃，都頂我胯上了，還往上喊，你自己倒是有地方坐，人家腳都落不下了，前頭那嬸子說的沒錯，我們買的票，憑啥要分給彆人一半，要我自己樂意還算了，你們這還是強製性讓我們分，你們比那資本家還狠。”
一臉正氣的女同誌也喊了起來，“可不就是資本家嗎，侵占我們的利益，肥了他們的口袋，還開口就是大帽子往我們頭上蓋，跟那資本家似的，逼迫我們讓出自己的權益，讓他們給得益了，要不是前頭那嬸子提醒，我們還讓她給糊弄過去了。”
周敏被大家你一句我一句，說的一臉漲紅，儘管她平日能說會道，但張榮英開口就把她釘死在“侵占大家利益上”這個罪名上。
確實也是，她讓大家讓座，自己收車費，她根本無法反駁。
就在這時，前頭開車的司機一踩刹車，大聲道，“彆吵了，獵戶莊到了，要下的趕緊了，待會要坐過站了。”
司機話落，鬨哄哄的車廂頓時就安靜多了，第一排擠在抱孩子兩夫妻旁邊的漢子趕緊站起來，縮著脖子往下走。
下麵有站著等車的乘客抬頭朝著開車師傅問道，“師傅，這車到千家嶺嗎？”
開車師傅朝後看了張榮英一眼，猶豫了一下沒回答，下麵乘客又問道，“師傅，問你呢，到千家嶺不？”
張榮英被司機回頭看了一眼，那火氣又上來了，“看我乾啥，還想老娘給你讓座了，我告訴你，你做夢~”
司機趕緊大聲朝著下麵乘客道，“那啥，車上坐不下了，你們等後頭的班車吧，我們這是長途車，到千塘市的。”
話落，一腳油門，車子躥了出去。
周敏隻顧低頭抽噎，也不知道是忘記了，還是顧忌著張榮英那潑婦，沒敢招攬客人。
大巴再次啟動，前麵一排蹭座的下去了，之前被周敏要塞到張榮英和李保軍這邊的客人想往前麵坐。
前頭那漢子趕緊往外麵挪了挪，“這座位我買票了，我媳婦抱著孩子呢，本來就不寬敞。”
鼓起勇氣說完，漢子漲紅著臉低下了頭。
那客人臉色也不好，反而扭頭狠狠瞪了張榮英一眼，這是遷怒上了。
張榮英給他瞪回去，還喊道，“老三，那玩意拿兩窟窿瞪我，給我瞪回去。”
李保軍抬頭，努力鼓起兩個眼睛，瞪著那客人。
被兩雙眼睛瞪著，那客人眼裡閃過心虛，目光躲閃的朝後麵的座位掃。
這一掃，就從張榮英這一排的死死瞪著他的四隻大眼睛離開，對上了後麵紅狗和黑呆瞪的大大的兩雙眼睛。
“媽的，見鬼了。”他在心裡暗罵，低下頭看自己的鞋。
有張榮英這一場鬨，周敏硬是沒敢再往上拉人，也沒給後麵的座位塞人了，李保軍甩她一巴掌的事也這麼憋屈的過去了。
站在過道上的客人基本都是短程客，一個個的下去後，周敏才敢喊兩個上來，但再不敢開口讓彆人擠擠。
隻要不鬨到自己麵前，張榮英根本不管她，兩隻腳死死夾著麻袋，開始閉目養神。
就這麼走走停停，三個小時的車程硬是走了快五個小時，彆說張榮英拉著一張臉了，李保軍紅狗幾人臉色都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