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伊遇升”三個字,周老二瞳孔一縮,就像是見了鬼一樣,一張看不出人樣的臉全是驚恐。
“我,我不是伊.......”
“啊!!!!!!”
淒厲的慘叫聲引得偏遠兩家人走出來查看。
“咦,我咋聽到有人喊呢?”
“我也聽到了,我還以為我聽錯了呢。”
“好像是從那邊傳出來的,走看看去。”
消毒水跟醫院特有的來蘇水味直往人鼻孔喉尖鑽,周老二費力的掀開一條眼縫,好久好久……頭頂是刷著白漆的天花板。
他感覺自己渾身上下都像是被重創過一樣,每一寸皮膚都在叫囂著疼。
冷汗唰的一下,從額頭冒出來。
向歡喜聽到動靜撲到床邊就嚎了起來,“當家的,當家的,你怎麼樣了啊?”
周老二感覺整個人都在飄,世界都在旋轉,他費力的問道,“我這,這是,在,在哪啊?”
向歡喜哭著道,“醫院,你在醫院裡麵,你都昏迷兩天了,你怎麼回事啊,這才剛好點,又遇上這種事了,我報公安了,報公安了,到底是誰,是誰這麼黑心,背地裡下這麼重黑手!”
“還沒長好的手又折了,小腿也裂了,頭上縫了十一針啊,大腿根都碾掉了一塊皮........”
周老二從肺裡麵嗆出幾個字,“伊遇生......伊....玉升......”
公安同誌過來詢問登記了一遍,但周老二提供不了一點有用的消息,隻知道人家把他當伊遇升給打了,已經認錯三次了。
誰打的也不知道。
也沒看清人家的臉。
也確定自己不認識一個伊玉生,也不認識伊宇聲,也不認識亦遇笙,反正他們喊的就是yiyusheng,到底是哪三個字,他也不確定。
後麵那個字,是平舌音還是翹舌音,是前鼻音還是後鼻音,他也不清楚。
公安局問了跟沒問似得,隻能從yiyus這個名字入手調查。
這次周老二在醫院整整躺了十一天,最後因為沒錢而出院,那隻手徹底廢了。
更讓周老二無法接受的是,在某些功能上他不行了。
對他百依百順的向歡喜態度也開始變了,這讓他慌的不行。
這麼多年,向歡喜為啥對他百依百順,打都打不走,不就因為他是一個威武雄壯的真男人嗎!
兒子跑了,大閨女指望不上了,嶽母沒了後,周敏也已經不受控製了,現在向歡喜的態度一變,周老二開始恐慌了,連帶著對“伊玉生”也恨之入骨。
活了這麼大歲數,周敏第一次看到向歡喜衝著周老二發火,但她一點都不在意了,工資她也不會再交出去。
要他們敢搶自己的工資,周敏就敢學著大哥似的,永遠離開千塘市。
張榮英開始在寶嶺和千塘來回跑,但千塘這邊發子帶著於家姐弟弄的很好,李保軍跟著秋平他們在這邊乾活,晚上也會回家住,所以張榮英過來看看後,基本很快會回寶嶺城。
井崗巷的老院子一直空著,張榮英沒舍得租,主要她現在也看不上那每月20來塊的租金,倒是李保軍信用社家屬樓的房子開始裝修了。
錢是李保軍自己出的,裝修是張榮英要求的,反正李保軍手上要有點錢不趕緊花掉,馬上又會各種原因變沒有。
胡同裡的老槐樹撐著濃蔭,光斑透過葉縫在青石板上跳著晃眼的舞,賣冰棍的商販拉著長長從巷子穿過。
“冰棍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