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哞——”
四人剛躺下休息沒多久，一道低沉的牛哞聲忽然從石室深處傳來。
在這座寂靜的廢棄古城裡，任何聲音都顯得格外刺耳。
“唰！”
陳默和林川瞬間彈起身，槍口直接對準聲音來源的方向。
蘇瑤原本正靠在陸沉懷裡，被這突如其來的動靜驚得渾身一顫，下意識攥緊了他的衣角。
“走，過去看看。”
陸沉鬆開蘇瑤，站起身，目光投向黑暗深處。
“師兄……咱們剛才吃的可是牛肉，現在突然冒出聲兒來，該不會有古怪吧？”林川壓低嗓音，握緊了手中的。
陳默沒急著回答，而是看向陸沉：“你怎麼看？”
陸沉聳聳肩：“與其在這兒瞎猜，不如直接過去看看。就算真有什麼麻煩，四個人還怕解決不了？”
“你們怎麼總往壞處想？”他笑了笑，拉起蘇瑤的手，徑直朝前走去。
陳默和林川對視一眼，迅速跟上。
石室深處連著幾條岔道，儘頭是一扇破舊的木門，門板上赫然印著一道鮮紅的血手印。
血珠沿著掌紋緩緩滑落，觸目驚心。
蘇瑤眉頭一皺，湊近嗅了嗅：“等等，這味道……是牛血？”
“牛血？”
陳默和林川也湊上前，臉色凝重地盯著那扇門。
血色霓虹在甬道儘頭閃爍，陳默抬手攔住身後三人，徑直推開那道鏽蝕的鐵門。
工業酒精混雜著血腥味撲麵而來。屠宰間四壁濺滿暗紅血跡，中央不鏽鋼操作台上散落著電鋸和剔骨刀，成堆的合成肉塊還在冒著蒸汽，人造皮革整齊碼放在角落。
"規模不小。"陳默仰頭，天花板垂下的機械臂末端，倒懸著一顆足有普通牛頭三倍大的金屬頭顱。鈦合金顱骨露在外，液壓油順著外露的管線滴落，電子眼泛著紅光不斷調整焦距。當紅外掃描掠過四人時，合成聲帶突然發出模擬牛哞。
"操，賽博牛頭？"阿傑吹了個口哨，戰術手套拂過機械犄角，"這玩意兒主板都他媽外露了還能運轉？"
林衡調平全息目鏡，數據流在虹膜上閃爍："陳隊，虛擬城不是隻能投射死物？但這東西確實在活動。"
陳默扯下沾血的手套："所有動態都是預設程序。就像切斷電源的機器人，電容餘電還能讓它抽搐幾下。"他踢開腳邊的神經接駁器，"這玩意被屠宰前就完成了意識上傳，生物大腦早成了蛇神數據庫裡的比特流。"
全息投影在屠宰間亮起，展現著神經剝離手術的3d演示。林衡突然輕笑："所以咱們現在看著的，不過是段血腥的gif動圖？"
"準確說是雲端備份。"陳默的戰術靴碾碎地上一截光纖，"靈魂數據早被雲端同步了。"
霓虹燈在鋼筋森林裡投下斑駁的陰影，林夜握著戰術手電掃過空無一人的街道。玻璃幕牆折射著冷光，寫字樓裡整齊排列的工位像蜂巢，卻聽不見鍵盤敲擊聲。
"連流浪貓都沒看見。"他踢開易拉罐，金屬滾動聲在寂靜中格外刺耳。想起上次在金融中心地下發現的那些東西——活人製成的標本，脊椎骨裡爬滿發光寄生蟲。
徐天突然抓住消防梯欄杆，指節發白。"林哥，你說輪回集團當年複刻這座城的時候，會不會也保留了...像金融中心裡那些東西？"
智能手表的藍光映著林夜繃緊的下頜線。他舔了舔虎牙，這小子確實敏銳。難怪黑市論壇把"夜梟"稱作近十年最頂尖的urbanexporer，單是這份直覺就值七位數身價。
"做好最壞打算。"林夜按下電梯下行鍵，轎廂發出年久失修的，"但彆把自己逼太緊，容易產生幻覺。"
回到臨時據點後，四人輪流守著監控屏幕。紅外線成像裡，整座城市像被按了暫停鍵的全息投影。
次日晨光穿透霧霾時，他們已站在中央商務區下沉廣場。防毒麵具濾芯消耗得很快，這裡連空氣都像被真空包裝過。所有玻璃穹頂都完好無損，陽光卻在接觸建築物的瞬間消失。
"找地下通道。"林夜敲擊著大理石地麵，回聲沉悶。在那些跨國公司總部，真正的秘密永遠藏在負十八層以下。
消防通道門軸早已鏽死，撬開時揚起一片鐵屑。向下延伸的應急燈閃著幽綠，每層平台都通向不同的辦公區。越往下門牌越少，但門禁係統反而越高級——從指紋識彆到虹膜認證，最後甚至出現了dna采樣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