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醫生......還有救嗎？"沈夜的聲音像是被砂紙磨過。
他找遍三甲醫院的專家，試過各種偏方，現在隻剩最後這根救命稻草——這個遊走在灰色地帶的特殊醫生。
"等我做完最後檢查。"林默打開手機電筒，光線掃過蘇曼慘白的舌苔。
霓虹燈在窗外閃爍，林默斜靠在真皮沙發上，指尖輕輕敲擊著水晶茶幾。
"血。"
他突然開口，聲音混著爵士樂的節拍。
蘇晚晚正在調酒的手頓了一下，紅色指甲油在射燈下泛著冷光。"要我的血？"她扯了扯嘴角，卻還是用調酒針紮破指尖。
殷紅的血珠滴在林默掌心。他嗅了嗅，突然笑了，仰頭將血抹在唇間。
"果然是這個。"他解開兩顆襯衫紐扣，露出鎖骨處的蛇形紋身。
陸沉猛地踹翻腳凳衝過來，定製西裝的袖口擦過吧台。"你說能治？"他聲音發顫，腕表表盤在昏暗光線中泛著藍光。
"能治。"林默轉了轉尾戒，"就是費用..."
vip包廂的門突然被撞開，三個黑衣保鏢衝進來。陸沉抬手就是一巴掌甩在為首者臉上："滾出去！"
轉回身時，這位地下老板已經單膝跪地。他扯開領帶，露出脖頸處的刀疤："林先生開價，我陸沉賣腎都付。"
林默晃著威士忌杯裡的冰塊，燈光在琥珀色液體裡碎成星辰。落地窗外，城市天際線正在黎明中漸漸蘇醒。
霓虹映照著雨夜的街道，陸沉抬手示意侍者退下。
他凝視著水晶杯中的琥珀色酒液，麵色沉鬱。"能治，但代價不小。"指尖輕敲杯壁，清脆聲響在包廂裡格外清晰。
蘇晴的情況比預想的略好，不是絕症。可那些遊走在灰色地帶的違禁藥劑，早已侵蝕了她的五臟六腑。說白了就是先天不足又拚命工作，底子早垮了，再加上那些地下診所的違禁藥物。
按常理...她早該...
能撐到現在，全靠周慕白不計成本地找黑市醫生，買特效藥吊著命。治好的話，大概還能活二十年。再多就不可能了，她的身體已經被掏空了。
"錢不是問題。"周慕白突然笑出聲，鬆了鬆領帶，"隻要晴晴能好，傾家蕩產都行。"
"阿白..."蘇晴眼眶泛紅，纖細的手指與他十指相扣。就為這份情意，她覺得自己這輩子值了。
"陸先生，什麼時候開始治療？"周慕白聲音發緊。這個轉機他等了太久。
陸沉晃了晃酒杯："急不來。需要些特殊渠道的藥劑，甚至得找走私的稀有藥材。"他放下酒杯，扯過便簽紙，"不過隻要肯花錢，總能弄到。"
"您儘管列清單。"周慕白扯鬆領帶，"我還有些海外賬戶。"
鋼筆在便簽上遊走。陸沉順手加了幾樣自己需要的稀有化合物權當報酬。
五分鐘後，他將便簽推過去："標星號的是必需品，其他影響療效進度。"落地窗外，城市燈火如星河傾瀉。
霓虹燈光在雨幕中暈染開來，夜上海的街道泛著的濕光。林墨白撐著黑傘走過藥材鋪的玻璃櫥窗，指尖輕輕劃過那份燙金邊的藥方清單。
"犀角、野生山茱萸、虎骨、血燕窩、龍涎香..."掌櫃蘇青瓷扶了扶金絲眼鏡，鏡片後的眸光微微閃動。他這些年為妻子奔波求醫，各大藥行的珍稀藥材名錄早已爛熟於心。
清單上的字跡在燈光下泛著冷光，蘇青瓷的唇角不自覺地上揚。這些藥材雖然貴重，但在十裡洋場的地下交易市場裡總能找到門路。比起那些傳說中的千年靈芝，這些反而容易入手得多。
林墨白倚在紅木櫃台邊，瞥見對方神情，心裡暗歎失策。清單上那些添加的珍品不過是障眼法，真正的藥引——雷紋龜甲、黑寡婦毒囊、麒麟竭，這些根本不會出現在任何正規藥鋪的賬本上。
"蘇先生，"林墨白摩挲著翡翠扳指，"夫人的症狀，與其說是病..."他忽然壓低聲音，"不如說是從墓裡帶出來的陰債。"
雨點砸在霓虹招牌上的聲音忽然變得清晰。蘇青瓷的手指僵在藥方上，那些年下墓倒鬥的畫麵在腦海中閃回。妻子的咳嗽聲，仿佛又隔著雨幕傳來。
都市霓虹映照著紅館的頂樓，江墨白放下手中的骨瓷杯，指尖在杯沿輕輕一轉。
"所以現代醫學解決不了蘇小姐的病。"他的聲音混著樓下爵士樂的殘響。
"地下？"林宴之的瞳孔驟然收縮，指間的雪茄灰簌簌落在阿瑪尼西裝上。他已經整整十四年沒碰過那些事了。
十四年前的金融新區還是一片工地，他這個林家少爺最喜歡在cbd頂層的雲頂酒吧喝早酒。那天落地窗外正經過一支奇怪的隊伍——幾個紋身壯漢扛著個哭花妝的少女在走秀。
這是圈子裡心照不宣的"展銷會"。標價牌就掛在女孩脖頸間，想要的就準備好密鑰，午夜來敲貴賓廳的門。當然若有騎士想當場截胡，轉賬成功的提示音就是最好的通行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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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事他見怪不怪。在資本橫行的年代，破產家庭的女孩能進會所反而是種福報，至少比流落強百倍。
可當看清那個穿著廉價洛麗塔裙的少女時，他手中的山崎18年突然就灑了半杯。
那是便利店收銀台的打工妹。他每次熬夜寫完收購方案，總去樓下買關東煮。女孩總用帶著吳儂軟語的普通話叫他"林先生"，發梢帶著廉價洗發水的草莓香。
落地窗倒影裡，他看著女孩的淚痕把假睫毛衝成黑色小溪。指節捏得發白，卻想起父親凍結他信用卡時的警告。
直到女孩突然抬頭，目光穿透單向玻璃的阻隔。她張開塗著劣質唇彩的嘴，一聲帶著電流雜音的"林先生"通過酒吧安保對講機炸響在他耳邊。
下一秒，整麵防彈玻璃碎成鑽石雨。他踩著beruti皮鞋從三十八層躍下，擋在加長悍馬車隊前。
後來他用三塊從區塊鏈墳場挖出的古董手表贖了人。再後來金融街都傳遍了，說林公子為個便利店小妹收了心，把旗下夜店都改成了奶茶連鎖。
隻是沒人知道，自從動了那些來路不明的數字資產，蘇晴的體檢報告就再也沒有過正常數值。從此他連金融衍生品都不敢再碰，生怕報應來得更凶。
霓虹燈下的暗影
就連林玥，也再沒碰過從土裡長出來的東西。
他不沾地，她不動土，那她體內的毒，又是從哪兒來的？
隻能是……自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