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華喧囂的洛陽城內。
一處不起眼的民居中。
雷彬穿著粗布衣裳,卷起袖子,專注地站在灶台前,盯著鍋裡滾開的水,仿佛在完成什麼重要任務。
水花翻騰,氣泡湧動,雷彬拿出一把麵條下鍋,誰能想到堂堂黑石頂級,竟在家中研究煮麵的技巧。不過每個人都有愛好,也不例外。
雷彬的麵條與眾不同,質地偏硬,顯然不是市麵常見的。
這是他自製的麵條,在屋頂陰乾一整晚,口感更筋道,久煮不爛。
自從追隨韓浩後,雷彬就帶著妻兒搬到了洛陽城。
原本答應妻子去常州定居的承諾,自然無法兌現,為此他被妻子冷落了半個月。但這也沒辦法,如今他效忠於五毒神君,再無後顧之憂,才放心把家人接到洛陽。
看著麵條在鍋中吸足水分,翻滾起伏,雷彬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他沒什麼嗜好,唯獨鐘愛自己親手做的麵條。
估摸時間差不多了,雷彬迅速撈出麵條,盛進三個瓷碗裡,一大兩小。
最大的那個是他的碗,幾乎有臉盆大小,雙手都捧不住,雖然沒加什麼調料,但他每次都吃得津津有味。
雷彬端著三碗麵走出廚房,正要給妻兒送去。
"砰!"
遠處的夜空中,突然炸開一團紅色煙火。
火光映照在雷彬瞳孔裡。
認出是召集人手的紅色信號,雷彬神色一凜,立即回屋放下碗,準備出門。
"怎麼了?麵都煮好了還要出去?"妻子疑惑地問。
雷彬回頭溫和一笑:"有點急事,很快回來。"
這些年妻子早已習慣他的"急事",便不再多問,隻是囑咐:"萬事小心,我和孩子等你回來。"
"放心,不會有事的。"
雷彬說完,毫不猶豫地躍上屋簷,施展輕功直奔紫竹山莊而去。
......
洛陽城某家酒樓。
酒樓已經打烊,但屋頂上卻坐著一道身影——黑石頂尖彩戲師。
彩戲師連繩換下平日的戲服,著一襲素雅青衣獨坐樓頂,腳邊擱著尚未開封的酒壇。
身後歪倒著五六個空酒壇的殘影。
他早已在此獨飲多時。
昔日的彩戲師雖嗜酒如命,卻因渾身惡瘡頑疾纏身,隻能淺嘗輒止。
如今沉屙儘去,他終得開懷暢飲,快活似神仙。
"痛快!"彩戲師仰頸痛飲,喉結滾動間溢出滿足的讚歎。
他飲酒從不需要旁人作陪,更不屑佐以下酒菜,隻癡迷於瓊漿在舌尖綻放的醇厚。
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
這般獨酌於他非但不顯孤寂,反彆有韻味。何況他本就擅弄戲法,形跡向來飄忽,鮮與人長久相伴。
咕咚,咕咚......
最後一滴酒沒入喉中。
彩戲師甩開空壇仰躺瓦頂,撚須回味著打了個悠長的酒嗝。
"轟!"
遠方夜幕突然綻開赤色火花。
"紅焰召集令?"彩戲師醉眼驟然清明,認出這是幫主韓浩的緊急信號。
他迅速翻出戲袍披掛上身。
又從行囊取出一捆粗麻繩。
"起!"麻繩拋向夜空竟淩空繃直。
"聚!"彩戲師雙掌翻湧內勁,催生濃霧沿繩攀附,在頂端凝成絮狀雲團。
正是他的成名絕技神仙索。
見準備就緒,彩戲師猿猴般靈巧攀繩而上,身影沒入雲團刹那——
霧氣驟散。
唯餘麻繩輕飄飄墜落地麵。
......
紫竹林深處。
砰然炸開的赤焰將夜色染成血色。
"緊急召集?"
竹影忽然扭曲變形,千麵郎君竹葉青從虛空中現出身形,方才正在苦練壁虎遊牆功。
他的偽裝術已臻化境,尤其在夜色掩護下,幾與周遭環境渾然一體,堪稱潛行的絕技。
竹葉青仰望空中未散的火光,不解幫主為何突然召集。
但不容遲疑,他立即整裝向山莊疾馳。
......
通合錢莊內。
肥油陳正運筆如飛處理各地密報,不時用筆梢逗弄身旁羽翼湛藍的雪白小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