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某豈會專程來與督主說笑？”韓浩冷然道，“鐵爪飛鷹實乃神侯安插的暗樁。”
“這...飛鷹自幼由咱家栽培提拔，怎會是...”曹正淳喃喃自語。
“若非如此，督主又怎會對其委以重任？”韓浩反問。
曹正淳思忖片刻，不由頷首。
確如韓浩所言，若非知根知底，他斷不會將黑衣箭隊交予飛鷹統領。隻是未料此人竟是神侯派來的暗樁。
雖震驚難平，曹正淳卻未置疑消息真偽。經多次合作，他深知韓浩為人，東廠與黑石已成敗共同體，若無確鑿證據，斷不會前來示警。
“細想之下，這確是神侯慣用手法。”曹正淳強壓心緒道。
護龍山莊能得今日超然地位，除先皇遺澤外，全賴神侯培植的龐大密探網絡。這些暗樁遍布天下，為其收集機密情報。
曹正淳翹起蘭花指：“韓幫主透露如此要事，咱家感激不儘。不知有何所求？”
在宮中沉浮數十載，他深諳天下沒有白得的好處。韓浩此來必有圖謀。
果然，韓浩直言：“督主明鑒。六扇門京師第一名捕岑衝已死，望督主與柳大人斡旋，由在下屬員接任此職。”
“此事不難，但需先證實飛鷹身份。”曹正淳道。
“督主查證便知。”
“少欽，速查飛鷹底細。”曹正淳尖聲下令。
“遵命，督主，屬下即刻去辦。”
曹少欽抱拳領命，轉身退出了議事廳。
“韓幫主，請稍候片刻，待少欽回來再議。”曹正淳微笑道。
“無妨。”韓浩端起茶盞淺飲一口。
閒聊幾句後，曹正淳忽然笑道：“枯坐無聊，不如切磋一局棋藝如何？”
“曹督主既有興致，韓某自當相陪。”韓浩淡然回應。
“甚好！咱家早想領教韓幫主的棋藝。”
曹正淳尖聲笑著，向外喚道：“來人，取棋盤來！”
不多時，幾名小太監抬著一張精致的棋盤入內，另有兩人捧著棋盒。
曹正淳所用之物，自然非同尋常。
棋盤以千年榧木製成，木紋獨特，質地上乘，觸手溫潤，落子時手感極佳。
這般珍品，在愛棋之人眼中，堪稱無價之寶。
棋子也非凡品，黑子乃西域極品黑曜石所製，冰涼剔透；白子取自雲州羊脂暖玉，溫潤細膩，令人愛不釋手。
單看這套棋具，便知曹正淳家底之厚。
“韓幫主，請。”曹正淳示意韓浩擇子。
韓浩不客氣，徑直選了黑子。
黑子先行，棋局之中占得先機，韓浩心知曹正淳棋藝老道，自己未必能勝。
“好棋。”韓浩捏起一枚黑子，細細端詳後讚道。
“這套棋具，可是咱家費儘心思才尋得的寶貝，不知多少人眼饞呢。”曹正淳得意地翹起蘭花指，笑意更深。
韓浩微微頷首，他自然明白這棋盤棋子皆是稀世之物。
隨後，他落子開局，二人對弈就此展開。
一個時辰後。
曹少欽回到議事廳，見二人仍在手談，便靜立一旁等候。
“韓幫主不僅武功蓋世，棋藝竟也如此精湛。”
曹正淳將棋子丟回棋盒，朗聲說道。
此刻棋盤上黑白交錯，勝負難分。
“承讓。”韓浩也收子入盒。
依靠黑子先行之利，他與曹正淳戰成平手。
“少欽，查得如何？”曹正淳轉頭問道。
“回稟督主，屬下盤問黑衣箭隊眾人，確有證據表明鐵爪飛鷹行蹤詭秘，時常無故消失，疑點重重。”曹少欽抱拳彙報。
“看來韓幫主所言不虛，飛鷹果真是神侯安插的眼線。”曹正淳長歎一聲，神色略顯黯然。
若非韓浩提醒，鐵爪飛鷹的異常行為或許仍未被察覺。
雖揪出內奸是好事，但曹正淳心中仍有些失落。
他向來視鐵爪飛鷹為心腹，委以重任，不料信任竟被辜負。
稍稍平複心情後，曹正淳對韓浩拱手道：“韓幫主，多謝提點，否則咱家不知還要被蒙蔽多久。此事咱家會親自向柳大人說明，必為閣下爭取到第一名捕之位。”
“有勞曹督主了。”韓浩起身道，“幫中尚有事需處理，韓某先行告辭。”
“少欽，代本督送客。”曹正淳吩咐道。
“遵命！”曹少欽領命。
曹少欽抱拳領命，隨即來到韓浩麵前，側身示意道："韓幫主，請隨我來。"
他說罷便在前引路，將韓浩送至東廠正門。待馬車載著韓浩遠去，曹少欽方折返議事廳複命。
"督主，關於鐵爪飛鷹該如何處置？"曹少欽請示道。
曹正淳指尖輕叩扶手，沉吟道："暫且按兵不動，派心腹盯緊此人動向。備轎，本督要親自拜訪六扇門柳大人。"
"督主，此人叛變理應當誅，如此既可殺雞儆猴......"曹少欽話未說完便被截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