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浩輕啜香茗:"萬三千聲名顯赫,在京師出事恐惹非議。"
"屬下愚鈍。"
"待他離京之日,自會知曉拒絕本座的代價。"韓浩指尖輕叩茶盞,"傳令彩戲師早作準備。"
"遵命。"
長樂坊人聲喧囂。白衣公子在賭徒中格外醒目,正是易容的雲羅郡主。自盜珠出宮後,她便沉迷此間。
"買定離手!"張三娘搖動著骰盅。
"五百兩押大!"雲羅揮金如土。身旁侍從搬出鼓鼓的銀袋,暗處更有齊龍、雷工兩位高手暗中護衛。
“雲公子押了五百兩!還有誰要跟?”張三娘扯著嗓子吆喝。雲公子正是喬裝打扮的雲羅郡主。
裡的常客早已見慣這位“雲公子”揮金如土的模樣,沒人知道她的來曆,隻當她是個錢多燒手的,銀子花得跟撿來似的。
“跟五兩,買大!”幾個新來的賭徒隨大流,跟著雲羅郡主押注。
可老賭棍們清韓得很,這雲公子雖然出手闊綽,實則是個送財童子,十局裡能輸九局。
“押小!”眾老手紛紛將籌碼扔向另一邊。
張三娘見押得差不多了,手腕一抖,“砰”地將骰盅扣在賭桌上:“開!”
三顆骰子清一色紅點朝上——竟是個大!
老賭徒們頓時炸開了鍋:
“邪門了!”
“雲公子居然贏錢了?”
眾人捶胸頓足,後悔沒跟著押注。
“哈哈!總算輪到本公子揚眉吐氣了!”雲羅郡主拍桌大笑,易容後的麵孔全然看不出郡主儀態。那幾個跟注的賭徒眉開眼笑,忙著將贏來的銀子往懷裡摟。
張三娘假意恭維道:“雲公子時來運轉,今日怕是要滿載而歸了。”實則骰盅落桌的刹那,她已用內力暗調了點數。這裡輸贏,從來都是莊家說了算。
“早該如此!”雲羅郡主招呼隨從收好銀兩,正琢磨著再玩哪局,忽見門外走進個布衣漢子。
這人身材敦實,麵相憨厚,活像個進城賣糧的莊稼漢。來人不是彆人,正是護龍山莊黃字第一號密探——成是非。
經段天涯等人連日操練,成是非好不容易得閒進城散心。剛出護龍山莊,他便直奔長樂坊——這地方他再熟悉不過,今日特來一雪前恥。
“夠熱鬨啊!”成是非扯著嗓門跨進門檻。
張三娘雙臂交疊倚在賭桌前,打量著他嶄新的衣裳笑道:“喲,這是哪兒發的財?穿得人模狗樣的。”
“爺如今端上了金飯碗!”成是非得意地抖了抖衣襟,“往後再不為銀錢發愁!”
“既然闊綽了,不來兩把?”張三娘眼中閃著精光。
“正有此意!”成是非把肩頭包袱往桌上一摞,嘩啦啦倒出百兩白銀,“今天非把從前輸的連本帶利贏回來不可!”
圍觀的賭徒們倒吸涼氣。誰不知道成是非往日輸得精光時,連褲子都典當過?
張三娘卻隻眯眼輕笑:“好大的口氣,就憑這百兩銀子?”
“少廢話,開局!”成是非大馬金刀坐下。
雲羅郡主饒有興趣地打量著這個生麵孔:“喂,你說要,在這兒栽過不少跟頭?”
成是非神情一滯,擺手道:"陳年舊事,不提也罷。"
"哈哈哈,什麼好漢,上個月他輸得精光,連衣裳都抵了債,還是我借他件衣衫才沒光著膀子回去。"一名老賭徒扯著嗓子嚷道。
這話頓時引來滿堂哄笑。
雲羅郡主聽聞成是非竟有此等糗事,不由抿嘴暗笑,對他反倒生出幾分親近——這幾日她也在賭坊栽了大跟頭,若非韓浩給的銀錢撐著,怕也要落得典衣當褲的下場。
"玩什麼?"張三娘將骨牌啪地攤開問。
"照舊,賭大小。"成是非定了定神,拍案高聲道。
"成老板既有興致,奴家自當奉陪。"張三娘眼波流轉,抄起骰盅將三粒骰子掃入其中,雙手合攏搖得嘩啦作響。
"下注離手!"一陣疾搖後她脆聲喝道。
成是非雙目緊盯骰盅,眼前閃過從前輸紅眼的狼狽相,暗自發狠此番必要翻本。如今他早已脫胎換骨,憑借超凡悟性習得聽風辨位之技,當下閉目凝神,耳廓微動捕捉骰子碰撞的細微響動。
"押小!全數押上!"骰盅落桌刹那,他猛地推出百兩白銀。
張三娘絳唇輕勾:"成老板可要想清韓了?"
"開盅便是!今日......"
話音未落,骰盅揭起——赫然三點猩紅朝上!
成是非瞳孔驟縮。方才分明聽準是小,怎會......電光火石間已想通關節,必是這妖女在揭盅時做了手腳。他喉頭滾動,強咽下當場揭破的衝動,隻在袖中攥緊了拳頭。
"手氣不佳啊。"雲羅郡主搖頭歎道。
"非關運氣,是道行不夠。"成是非苦笑。忽然兩錠銀子滾到眼前,但見那錦衣公子笑道:"借你翻本如何?"
"素昧平生就敢......"
"賭桌無父子,接著玩!"雲羅郡主不由分說推他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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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是非掂著銀錠忽露笑意:"三娘,這局不猜大小——你我直接比點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