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黑石總管，肥油陳聞言頓時眉開眼笑。他忽然想起什麼，摩挲著雙層下巴說道：護龍山莊既已覆滅，那片基業已成無主之地。我記得那處風水極佳......
鐵膽神侯死於幫主之手，殘黨又由我等剿滅，護龍山莊理當歸屬黑石。
彩戲師把玩著機關銅鎖發出冷笑。雖說以黑石當下威勢，京師地界無人敢置喙，但江湖上的閒言碎語終究防不勝防。
即刻派黑衣箭隊接管山莊。
肥油陳拍板道。
我隨隊同往，橫豎近日無事。
千麵郎君主動請纓。
有你坐鎮自然穩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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肥油陳笑著應允。三人當即分頭行動——先赴密庫讓兩位同僚各取所需，接著安排火化上官海棠等人屍首，最後精選一隊黑衣箭隊由千麵郎君率領開拔。
......
五日後，紫竹山莊賬房。
肥油陳正伏在紫檀木案前審閱賬冊，蠅頭小楷密密麻麻記錄著黑石各處分舵的收支明細。朱筆勾畫間忽然聽得窗外羽翼振空之聲——
信鴿精準落在他探出的手臂上。取下竹筒掏出密信時，肥油陳眼角微揚：湘西四鬼的東瀛急報？看來那邊要有好戲開場了。
紫竹山莊的後花園裡奇花異草競相綻放，四季芬芳彌漫。肥油陳穿過花叢，遠遠望見韓浩池畔垂釣的身影。
韓浩手握魚竿閉目養神，水麵浮標紋絲不動。他早已不需肉眼觀察，憑借大宗師的敏銳感知，遊魚的一舉一動都了然於心。
幫主，東瀛密信到。
肥油陳剛近前，韓浩便已察覺。接過呈上的信箋，湘西四鬼與柳生但馬守的捷報躍然紙上——借助柳生家的威望與四鬼的武力，周邊忍者勢力紛紛歸順，黑石的東瀛分支初具規模。
韓浩嘴角微揚。這個結果絲毫不令他意外，柳生但馬守在東瀛本就聲望卓著，加上四名宗師級高手助力，收服幾個忍者流派自然水到渠成。
給湘西四鬼寫封嘉獎令。
屬下這就去辦。
肥油陳躬身退下時，池中突然泛起漣漪，一尾錦鯉咬鉤而起。韓浩手腕輕抖，魚線在空中劃出銀亮的弧光。
肥油陳輕輕頷首。
再選一批精乾人員,儘快遣往東瀛,趁勢擴大領地範圍。韓浩補充道。對他而言,整合幾個小型忍者團體僅是開端,真正的意圖是將東瀛忍者悉數收服,打造一支純粹的忍者秘密部隊。忍者雖不擅正麵交鋒,卻精於潛行,其修煉體係與中原武功迥異,日後或許能為韓浩所用。
皇宮內外早已被東西兩廠的人手全麵接管,嚴密監控著每個角落。此時的宮禁較往日冷清許多,多數職責由兩廠人員代勞,僅保留了些無關緊要的崗位。
養心殿禦書房內,皇帝正在案前準備揮毫。身著明黃便袍的顯得頗為從容,與早先被軟禁時的躁動不安形成鮮明對比。
墨已研好。小太監輕聲稟報。
皇帝擺手示意侍從退下,提筆蘸墨,卻在落筆瞬間停住。朕寫字也需這般監視?他環顧書房四角肅立的東廠侍衛,麵露慍色。
曹督主有令,需時刻護衛聖駕。侍衛應答恭敬卻疏離。
聽聞曹正淳之名,皇帝冷哼一聲傳曹正淳麵聖!
話音未落,蟒袍人影已踏入門檻。曹少欽環視書房,最終目光停留在禦案之後微臣參見皇上。語畢,隨意地拱了拱手。
麵對曹少欽漫不經心的態度，皇帝早已習以為常，僅是眉頭微皺，未發一言。
“陛下近日龍體可還康健？”曹少欽向前兩步，緩聲問道。
“朕好得很，不勞曹卿掛念。”皇帝冷哼一聲。
“如此甚好。陛下乃萬金之體，江山社稷係於一身，萬萬不可有閃失。”曹少欽拱手道。
此話本為臣子本分，然此刻聽在皇帝耳中卻格外刺耳。他麵色漸沉，指節捏得發白。
曹少欽視若無睹。若在從前，他莫說這般放肆，便是多瞧皇帝一眼亦是死罪。可如今皇城內外皆被東廠掌控，十大將軍兵圍京城，天子不過籠中困獸。
如今能令他敬畏的，唯東廠督主曹正淳與黑石幫主韓浩而已。尤其後者深不可測，僅有的幾次會麵，皆讓曹少欽如臨深淵。大宗師之境，終究是他難以企及的高度。
“閒話休提。”皇帝額角青筋隱現，“朕淪落至此，全拜爾等所賜。如今養心殿內外儘是東廠耳目，縱是囚徒亦無這般待遇！”
“陛下的意思是？”曹少欽挑眉。
“朕不過想靜心習字，這些番子卻如影隨形！”皇帝猛然拍案，指著四周鷹犬怒斥，“讓他們滾出去！”
“此事恕難從命。”曹少欽似笑非笑，“督主有令，護龍山莊餘孽未清，需時刻護衛陛下周全。”
“好一個周全！”皇帝怒極反笑，掀翻案上文房四寶，“曹正淳這條老狗！朕昔日待他如心腹，他卻勾結西廠囚禁君王！他可還知忠義二字怎麼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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