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屋內傳出肥油陳的聲音。
您要的東西到了。
房門應聲而開，肥油陳笑容可掬地將人迎入，目光卻黏在錦盒上。曹少欽打開錦盒，露出三卷明黃繡金的聖旨。
按神君吩咐，隻取了三道。
肥油陳愛不釋手地捧起一卷：有勞了。這確是他平生首見聖旨真容。
經過一番仔細查看，發現這東西並無特彆之處，隻是選料稍講究些。如今連九五之尊都被軟禁在宮中，區區一道黃絹又能證明什麼。
這些都是空白聖旨，神君想寫什麼內容都可以，隻需送到宮裡蓋上玉璽就能正式生效。曹少欽解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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肥油陳點頭應道：那我就不陪曹兄了，幫主早有交代，聖旨一到就立即呈報。他說著將錦盒重新蓋好提起，曹兄在此稍候，我去麵見幫主。
肥油陳離開賬房，徑直來到清幽小築。輕叩門環後，柳生飄絮從門內探出頭來。幫主等的聖旨送來了。肥油陳晃了晃手中錦盒。
進來吧，幫主現在正好有空。柳生飄絮側身讓路，引著肥油陳來到書房。隻見韓浩正立於書案後，手持狼毫專注揮毫。兩人靜靜等候，待韓浩擱筆方開口詢問。
幫主，您要的聖旨都在這兒。肥油陳上前呈上錦盒。韓浩展開檢查後隨手遞回：我說，你記。肥油陳連忙執筆恭候。
著令六扇門並入京師城防，原屬捕快轉隸城防軍，擢升冷淩棄為總兵，雷彬為副將......韓浩口述完交代道：送去宮裡用印後正式頒布。
屬下明白。肥油陳收好聖旨告退。待他走後，柳生飄絮好奇地打量著錦盒：這就是聖旨？看起來也很普通嘛。
不過是一方上好綢緞罷了，讓人敬畏的是它象征的皇權。韓浩淡然道。
肥油陳回到賬房見到曹少欽：幫主有令，請曹兄即刻將聖旨送入宮中用印。曹少欽接過聖旨告辭離去，策馬直奔皇宮禦書房。此刻年輕正獨自捧書而讀，對即將加印的聖旨內容渾然不知。
曹少欽的目光掃過那本書籍的封麵，嘴角浮現一抹譏諷的笑意。那本記述皇家先祖功績的典籍，他早已翻閱過。如今這位被幽禁深宮的，除了追憶祖上輝煌，似乎也彆無慰藉。
你又來做什麼？皇帝聽得腳步聲，抬頭見是曹少欽，眉宇間掠過一絲嫌惡。在這位天子心中，最令他憎惡的莫過於曹正淳，其次便是眼前這人。在皇帝看來，即便是朝臣可以背叛，唯獨這些宦官不該如此。
請陛下行個方便。曹少欽對天子臉上的不悅視若無睹，徑直說道。
哦？朕還能幫上什麼忙不成？皇帝語帶譏誚。
請陛下在這道旨意上加蓋玉印。曹少欽從袖中取出詔書，於案幾上徐徐展開。
聖旨！皇帝定睛一看，頓時怒目圓睜，眼中似要噴出火來。
曹少欽，你好大的膽子！皇帝厲聲嗬斥。
陛下明鑒，這非微臣的主意，乃是奉了神君之命。曹少欽麵對天子的震怒，依舊不慌不忙。聽聞是韓浩授意，皇帝神色一滯，數日前直麵那位時的恐懼再度湧上心頭。
皇帝強壓怒火，將目光轉向詔書內容。待看清其中所述，先是麵露錯愕，繼而猛然咬牙。聖旨上赫然寫著將六扇門並入城防軍，並擢升冷淩棄為總兵。這分明是要將整個京城防務儘數掌控。
簡直......皇帝本想怒斥，終究還是生生咽了回去，隻得拂袖轉身，背對曹少欽站立。
既然陛下不願親自動手，那就由微臣代勞了。曹少欽早有預料，上前執起案上玉璽，毫不猶豫地蓋在詔書上。皇帝身形僵立，恍若未聞。
微臣告退，請陛下保重龍體。曹少欽收好聖旨，轉身離去。
皇帝從牙縫中擠出一個字。
待曹少欽的腳步聲徹底消失，皇帝才緩緩轉身，麵色蒼白如紙。他踉蹌一步，險些跌倒，終是勉強穩住身形。
朕......愧對先祖......皇帝望著那方傳國玉璽，聲音沙啞無力。
此時六扇門正堂內，冷淩棄端坐主位，雷彬立於左側。
時辰差不多了，該去東廠向曹正淳討要那支黑衣箭隊了。冷淩棄沉聲說道。
雷彬開口。
理應如此。
冷淩棄頷首。
傳聞中的黑衣箭隊名不虛傳，我黑石組建的鐵甲箭隊正是效仿其建製。如今曹正淳將其移交我等，想必痛心得很。
雷彬笑道。
既是神君之令，縱使萬般不舍，他也隻能遵從。
冷淩棄淡淡道。
東廠駐地外，兩騎飛馳而至。馬上二人皆著六扇門官服，腰懸佩刀。
左側麵容冷峻者乃六扇門捕神冷淩棄，右側則是黑石雷彬。
東廠門麵倒是氣派。
雷彬望著巍峨的東廠大門評價道。相較於式微的六扇門，東廠向來聲勢煊赫——不過那都是從前了。如今無論東廠還是六扇門，儘歸黑石統轄。
下馬，去見曹正淳。
冷淩棄翻身落地，雷彬緊隨其後。二人徑直穿過東廠大門。
參見冷大人。
守門番子恭敬行禮。作為六扇門主事，冷淩棄的樣貌他們自然熟記於心。
引路。
冷淩棄麵無表情道。
大人請隨我來。
番子彎腰作揖，領著二人穿過重重院落，最終停在議事廳前。
煩請大人稍候，容小人通稟督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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