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錦衣衛由青龍統領,若抗命不從,後果不堪設想。
與其白白送死,不如……思慮再三,一個念頭在玄武心中浮現——與其冒險救駕,不如投奔東廠,將計劃泄露給曹正淳,借此邀功請賞。
除掉青龍、白虎、朱雀三人,他便可執掌錦衣衛,實現長久以來的野心。想到此處,玄武心中驟然熾熱,遠比效忠皇帝更令他振奮。對他而言,救駕不過是一次渺茫的晉升機會,遠不如投靠東廠來得穩妥。
背棄昔日同僚,他並無愧疚。冷血自私的本性,加之錦衣衛殘酷的選拔經曆,使他做出這一決定時毫無負擔。
翌日,玄武悄然離開鎮撫司,潛行至東廠駐地。他施展輕功,避開耳目,潛入東廠內院,欲尋曹正淳稟報。
何人!竟敢擅闖東廠!一聲厲喝驟然響起,曹少欽持劍飛身而至。玄武立刻拱手道:曹檔頭且慢,在下錦衣衛玄武,有要事稟報督主!
曹少欽眯眼審視,確認身份後收劍質問:為何不走正門?
玄武低頭解釋:此事絕密,不容走漏風聲,故而出此下策。
曹少欽不再多言,領他前往曹正淳所在院落。
屋內,曹正淳端坐太師椅,悠然品茶,一名小太監躬身為其捏肩。
曹正淳正在品茶,忽見曹少欽領著玄武步入屋內。
少欽,又有何事稟報?曹正淳擱下茶盞問道。
督主,此人乃錦衣衛鎮撫使玄武,潛入東廠被屬下抓獲,自稱有要事稟告。
曹正淳目光轉向玄武:哦?說來聽聽。
啟稟督公,玄武單膝跪地,錦衣衛指揮使青龍意欲劫駕,白虎、朱雀為其黨羽,計劃兩日後攻打皇城救出陛下。
曹正淳輕啜香茗,翹著蘭花指笑道:青龍倒是膽大,救出小皇帝又能逃往何處?
青龍計劃劫駕後直奔城外禁軍營寨,率十萬禁軍京城。
癡人說夢。曹正淳嗤笑一聲。
屬下早已心向督公,青龍不過一介莽夫,不值得效忠。玄武連忙表忠心。
曹正淳不置可否,揮手示意曹少欽帶人退下。
督主,可要立即剿滅錦衣衛?曹少欽返回後請示。
急什麼?陪他們玩玩。曹正淳陰笑道,許久未有這般樂子了。
是否先將陛下轉移?
不必,有咱家坐鎮,翻不了天。
曹正淳隨即部署:你挑選精銳埋伏養心殿,白虎朱雀交給你,青龍留給咱家。
待曹少欽告退,他先安撫玄武回錦衣衛臥底,繼而親赴黑衣箭隊駐地調兵遣將,暗中布置天羅地網。
兩日後深夜,錦衣衛鎮撫司校場火把如林。數百精銳肅立以待,白虎、朱雀、玄武三位鎮撫使在前,青龍負手立於陣前。
青龍一馬當先,率領錦衣衛眾人離開鎮撫司,直奔皇宮而去。借著夜色掩護,他們悄然潛至皇城腳下。高高的宮牆並未阻擋腳步,眾人架起雲梯迅速翻越。隻見青龍輕拍腰間木匣,兩道鋼索彈射而出,牢牢釘入牆頭,機關運轉間便將他帶上城牆。
養心殿方向確認後,眾人悄然前行。沿途遇到巡邏的東廠番子,皆屏息隱匿。白虎低聲稟報:大人,前麵守衛森嚴,恐怕難以潛入。青龍縱身躍上矮牆,凝神細聽,果然察覺眾多呼吸聲。他沉聲下令:衝入殿內,除皇上外,格殺勿論!
隨著青龍一聲令下,眾人突然殺出。東廠番子見狀大驚,厲聲喝罵:錦衣衛竟敢擅闖皇宮!青龍正要出手,四周驟然亮起無數火把。黑衣箭隊從四麵八方湧出,弓弦拉滿的聲響此起彼伏,寒光閃閃的箭矢直指眾人。
白虎與朱雀還未反應過來,就被突如其來的埋伏所困。青龍麵色驟變,環顧四周密不透風的包圍圈,握緊了手中兵刃。玄武站在人群最後,嘴角掠過一絲難以察覺的冷笑。
莫說是一朵花、一張票,哪怕一粒微塵皆是鼓舞......
青龍雖未與黑衣箭隊交過手——這支東廠秘軍向來行蹤詭秘,但那寒光凜冽的箭鏃與森嚴陣列,已昭示這絕非普通廠衛,乃是淬煉過的利器。
此刻他們身處低窪,頭頂密布著弓弦緊繃的黑衣箭手,青龍的後背沁出冷汗。
大人,殺出去!白虎與朱雀同時低吼。原定救駕之策已成泡影,眼下唯餘以血開路這一條路。
青龍指揮使,夜闖宮闈可是誅九族的大罪啊——
陰惻惻的嗓音突然刺破黑暗,曹正淳撫著蟒袍玉帶從陰影中踱出,臉頰在火把映照下泛著青白。
青龍的指節瞬間扣緊大明十四勢的機關匣。
曹閹狗!
他脊柱如弓般繃起。沒人比他更清韓這老太監的實力——五十載天罡童子功,早已築起宗師門檻。更可怕的是對方出現在此,意味著計劃全程都在東廠監視之下。
必定出了叛徒。
青龍目光掃過身後眾人,最終停留在白虎三人染血的飛魚服上。他寧願懷疑那些沉默的錦衣衛,也不願猜測這些生死弟兄。可他不知道,玄武此刻正用看死人的眼神望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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