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鈞那深邃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滿意,輕輕頷了頷首,繼而以一種威嚴且沉穩的語調說道:“今日特地急召爾等至此,所為何事?實乃有一件關乎天地大局的重大事情亟待共同商議。”
“諸位且聽,昔日那闡教之中的廣成子,在襄助帝嚳的漫長曆程裡,心性浮躁,竟悖逆天道,肆意妄為,於塵世之中掀起腥風血雨,犯下了累累殺孽,其行徑可謂是對天地秩序的公然挑釁。而如今,天庭諸多神位空缺,恰似那星穹之中黯淡了諸多星辰,天地運轉因此失序。值此之際,急需德才兼備、能力超凡之人填補神位,方能重鑄天庭威嚴,恢複天地間的祥和與平衡。此二者看似獨立,實則因果相承,故召諸位前來,共商良策,以解當下困局。”
鴻鈞道祖看似平靜地端坐著,實則暗中悄然瞥了一眼元始天尊。那眼神中,似有深意,又似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慍怒。他心中暗自歎息,思緒飄回到往昔之事。想那元始天尊仗著自己聖人的修為,對自己的童子與盤銳多有欺辱。哼,這元始,怕是在這諸聖之中,已然忘卻了自己的身份地位,真需好好敲打一番,方能讓他知曉誰才是這天道的主宰,誰才是真正的老大。
稍作停頓後,鴻鈞道祖整了整衣袖,神色凝重而又威嚴地說道:“第三次量劫,既定為封神量劫。爾等皆為天道聖人,身負著維持天地秩序、護佑蒼生的重任。此劫非同小可,其凶險與變數遠超以往。量劫之下,因果循環,天道昭昭。汝等既享聖人尊榮,受天道恩澤,便不可逃避,需得齊心協力,運用智慧,籌謀出妥善之策,安然度過這一場劫數。否則,一旦量劫失控,天地崩塌,生靈塗炭,汝等皆難辭其咎,莫要辜負了這蒼生之盼,天道之托。”
此語一出,諸聖麵容瞬間失色,悚然動容。天地量劫,其威如獄,煞氣滔天,仿若滅世之洪濤洶湧而至。縱是他們這等超凡入聖、屹立於天道之巔的存在,一旦被那劫氣侵體,亦如同在萬丈深淵之上走鋼絲,稍有不慎,便可能會墮入萬劫不複之地,隕落之危如影隨形。
既知凶險若斯,諸聖心中皆萌生出一念:避之方為上策。
隨後,準提麵容扭曲,拚儘全力才擠出一滴眼淚,悲切呼喊道:“老師啊,我西方之境宛如煉獄,苦不堪言!遙想當年,魔祖羅喉那逆天惡行,引爆西方地脈,致使我西方大地支離破碎,靈脈儘毀。悠悠歲月已逝,然此地卻依舊是滿目瘡痍,仿若被詛咒的廢土,貧瘠荒蕪到極致。這般慘狀,又怎能禁得起量劫的肆虐摧殘?老師聖明,求求您大發慈悲,可否讓我西方避開此劫,免受這無妄之災啊?”鴻鈞目光淡淡地掃過準提,稍作停頓後,微微頷了頷首,平靜說道:“可。”
女媧蓮步輕移,上前微微欠身,朱唇輕啟,聲如鶯啼卻透著不容置疑:“老師,您也知曉,我門下並無弟子可供驅使差遣,這量劫波譎雲詭,凶險萬分,我實在是無力參與,還望老師恩準,讓我不入此次量劫。”
太上老君手撫長須,一臉淡然,緩聲道:“老師,我那門下著實冷清,統共就隻有玄都一人追隨左右,量劫之難,非比尋常,我若卷入其中,怕是難以周全,還請老師體諒,準許我等不入此劫呀。”
元始天尊眉頭微皺,臉上滿是不甘與無奈,趕忙說道:“老師啊,我闡教眾仙皆是秉持正道、德行深厚的福德金仙,向來與世無爭,潛心修行,怎該被卷入這等凶險莫測的量劫之中呢?還望老師慈悲為懷,允我闡教不入量劫才是。”
聞聽元始天尊之言,通天教主心中頓時湧起一股強烈的鄙夷之情。他暗自腹誹:好一個元始天尊,竟妄圖置身事劫外,簡直可笑至極。這封神量劫因何而起?還不是你闡教廣成子肆意妄為,犯下殺孽,而你,元始天尊,身為闡教教主,竟憑借自己聖人的無上修為,行那欺辱之事。那昊天與盤銳,不過是依循本分行事,你卻仗勢打壓。莫要以為你做的那些醃臢事無人知曉,如今人家昊天與盤銳已到鴻鈞老師麵前告狀,瞧你這副惺惺作態的模樣,妄圖推諉塞責,以門下皆是福德金仙為由,便想不入量劫。殊不知,這量劫因你闡教廣成子和你這個師尊而起,追根溯源,你才是罪魁禍首。平日裡你對門下疏於教導,致其肆意妄為,如今禍事臨頭,卻想全身而退,還說得這般冠冕堂皇,大義凜然。真當這天道諸聖皆是瞎子聾子,皆是愚不可及之輩嗎?簡直是癡心妄想。哼,天道昭昭,因果循環,報應不爽,此乃萬古不變之理。這封神量劫既已掀起驚濤駭浪,又有誰能真正超脫其外,獨善其身?
通天教主微微垂眸,又暗自輕歎了一口氣,心中對盤銳的那份感激愈發濃鬱,暗暗想著,若沒盤銳那番提議,弟子們沒去天庭,此刻麵對這錯綜複雜、凶險萬分的局麵,自己怕是真要焦頭爛額,無計可施了。
想到此處,通天教主整了整衣袍,神色愈發恭敬,朝著鴻鈞道祖深深一拜,而後挺直腰背,聲音洪亮且誠懇地說道:“老師啊,我截教確實和此次量劫毫無關聯,實在不應被卷入其中呀。您瞧,我門下的雲霄姐妹、趙公明等眾多弟子,此刻都在天庭各安其位,每日儘心竭力,為這洪荒天地的安穩與繁榮貢獻著自己的力量,他們的功績那是眾人皆見,有口皆碑。而多寶道人和龜靈聖母,更是不辭辛苦,用心去教化人皇,這般善舉對整個洪荒來說,那可是有著深遠影響,可謂功在千秋啊。如此一來,我截教眾弟子皆是身負大功德,且有著堅定大毅力之人,又怎該平白無故地遭受這量劫帶來的磨難呢?老師聖明,還望您仔細明察,開恩準許我截教避開此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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鴻鈞老祖依舊神態悠然閒適,那隻手不緊不慢地再次抬起,輕輕捋著垂落胸前的長須,動作間儘顯從容。他麵上那抹意味深長的微笑未曾褪去,目光平和卻又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看向通天教主,隨後緩緩開口,聲音沉穩有力,仿若洪鐘大呂,在這方空間中回蕩開來:“此事啊,老夫早已經心裡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你截教門下那些身具大功德的弟子,平日裡為洪荒天地殫精竭慮,做下諸多有益之事,始終秉持正道,心懷大義,從未有過逾矩之舉。既如此,他們自然是有資格免去此次量劫帶來的種種災禍了,你呀,就不必再為此事憂心忡忡,放寬心便是。”
元始天尊與西方二聖聽了通天教主這般說辭後,臉色瞬間變得陰晴不定,眼神中亦是閃爍著複雜的光芒,各種情緒交織翻湧。他們暗自思忖,心中滿是懊悔,萬萬沒料到,弟子前往天庭任職竟能換來這般好處,能在量劫之中得以豁免。想當初,自己怎就沒這般先見之明呢,如今隻能眼睜睜看著通天教主為截教謀得這等安穩局麵,而自家卻深陷量劫泥沼,真真是悔不當初啊,可此刻再追悔,卻也為時已晚了。
此時,元始天尊目光悠悠地轉向通天教主,臉上似笑非笑,緩緩開口道:“通天師弟,你門下弟子那可是聲名赫赫,號稱萬仙來朝,這洪荒之中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啊。”說著,元始天尊稍稍停頓,眼神在通天教主身上打轉,又接著道,“師弟,你也是清楚師兄我的家底的,我那闡教規模有限,人數寥寥,就算是把整個闡教都投入到此次量劫之中,也遠遠填不滿那封神榜啊。相較而言,師弟你可就輕鬆多了,你隻需隨意派出幾個弟子,便能將這封神榜輕鬆填滿,如此既解了這燃眉之急,又能彰顯師弟你高義,為洪荒眾生謀福,何樂而不為呢?”言罷,元始天尊臉上笑意更甚,隻是那笑容深處,卻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狡黠與算計。
通天教主嘿嘿一笑,那笑容裡卻透著幾分冷意,緩緩開口道:“師兄啊,你這話說得倒是輕巧。既然你覺得我截教弟子眾多,隨便挑幾個就能把封神榜填滿,那要是師兄你也能慷慨一些,派出你闡教一半的弟子去填那封神榜呀,剩下的空缺,我截教二話不說,全都包圓了,絕無二話。畢竟這封神之事關乎重大,總不能光讓我截教出力,你闡教卻在一旁袖手旁觀吧,這樣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呀,師兄你說是不是呢?”說罷,通天教主眼神似笑非笑地看向元始天尊,似在等他如何回應。
元始天尊聽到通天教主那番話後,臉色瞬間陰沉如水,原本還帶著幾分勉強笑意的麵容此刻已滿是慍色,他雙眉緊皺,眼中透著濃濃的不悅,當即大聲指責起來:“通天師弟,你這提議簡直荒謬至極!我闡教弟子哪一個不是曆經千辛萬苦方才修得如今境界,皆是我精心挑選、悉心教導出來的精英啊。他們肩負著在這洪荒天地之中闡揚我正宗道法的重任,一舉一動皆關乎著道法傳承,影響深遠。哪能像你說的那般,隨隨便便就派出一半弟子去填那封神榜呢?你截教雖說號稱萬仙來朝,可那大多不過是些散漫之輩,與我闡教的情況截然不同,你莫要在此胡攪蠻纏,將這等不合理的要求強加於我闡教頭上!”說罷,元始天尊還氣呼呼地瞪著通天教主,似要讓對方知曉自己的憤怒絕非虛言。
盤銳和昊天對視一眼,臉上皆露出了幸災樂禍的神情,盤銳率先開口,那話語裡帶著幾分調侃,幾分落井下石的意味:“喲,元始師兄,這事兒可明明白白擺在眼前呀,此次大劫的源頭可不就是從你們闡教那兒起的嘛。那廣成子犯下的事兒眾人可都還記著呢,如今到了該承擔後果的時候了,哪能想著讓彆的教門替你們闡教去收拾這爛攤子,為你們買單呀,這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呀,您說是不?”
昊天也在一旁附和著點頭,跟著說道:“就是就是,元始師兄,這天道循環,因果報應,誰都躲不過去。既然是自家惹出來的禍事,那自然得自家擔著,總不能把責任都推給旁人,讓通天教主他們截教平白無故地吃虧呀。”說罷,兩人目光玩味地看向元始天尊,就等著看他如何回應了。
元始天尊聽到盤銳和昊天這番幸災樂禍的指責後,氣得渾身發抖,大聲嗬斥道:“休得在此胡言亂語!我闡教向來順應天道,秉持正義,廣成子之事也不過是封神大業中的一個小小插曲,怎能將大劫之責全部歸咎於我闡教?你們莫要在此惡意中傷,信口雌黃!”緊接著反唇相譏道:“哼,盤銳、昊天,你們倒在這裡說起風涼話了。封神之事關乎三界氣運,牽一發而動全身,你們若有能耐,為何不出手相助,反倒在此落井下石,看我等笑話?”
盤銳和昊天聽聞元始天尊這般憤怒的嗬斥與反唇相譏,臉上先是一愣,隨後卻絲毫不見懼意,反倒愈發露出那副似笑非笑、看好戲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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盤銳嘴角微微上揚,帶著幾分嘲諷的意味回應道:“喲,元始天尊,您這話說得可就有些牽強了呀。若隻是小小插曲,怎會掀起這封神量劫如此大的波瀾?您說闡教向來順應天道、秉持正義,可那廣成子率先挑起事端卻是實打實的事兒,如今想撇得一乾二淨,哪有這般容易?我們不過是就事論事,怎就成惡意中傷、信口雌黃了?”
昊天也在一旁附和著,朗聲道:“就是啊,元始天尊。封神之事關乎三界氣運不假,可您闡教既已攪入其中,惹出諸多事端,現在卻怪我們落井下石,這可就沒道理了。我們雖沒直接出手參與這封神之事,可也一直在旁關注,確保三界秩序不亂。倒是您,如今不想承擔該擔的責任,反倒怪起旁人,這可不太像您這等聖人的做派呀。”說罷,二人依舊目光玩味地盯著元始天尊,絲毫沒有退縮之意,仿佛就等著看他接下來還能如何辯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