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飛虎一路奔襲,終至西岐城下。隻見他勒馬而立,威風凜凜,洪聲如雷,向著城上怒喝道:“西岐城中的鼠輩聽著!可有人敢出城與我一戰,莫要做那縮頭烏龜!”
城上數位諸侯王聞此狂言,臉色頓時陰沉如水,滿是憤懣之色。冀州侯蘇護之子蘇全孝,年輕氣盛,漲紅了臉,額上青筋暴起,恨恨道:“我堂堂男兒,如何能忍受這般窩囊氣!你們這些人,皆是膽小怯懦之徒,我蘇全孝可不懼他!”言罷,一把抄起大刀,轉身便要衝下城去,赴那生死之約。
就在蘇全孝即將邁出城門之際,兄長蘇全忠一個箭步衝上前去,伸手死死攔住他,急聲道:“弟弟,萬不可如此魯莽行事!那黃飛虎身為大商兵馬大元帥,久經沙場,武藝高強,你這般貿然出城,豈不是白白送死!”
蘇全孝滿臉不屑,啐了一口,高聲道:“你們怕他,我可不怕!大家都是血肉之軀,有何可懼!今日便是拚了這條性命,也要讓他知道我翼州兒郎的骨氣!”說罷,用力掙脫兄長的阻攔,手提大刀,決然出城而去。
蘇全忠聞聽黃飛虎的張狂話語,頓時怒發衝冠,雙目噴火,額上青筋暴起,宛如一隻被徹底激怒的雄獅。他仰頭發出一聲震天動地的怒吼:“速速打開城門!今日我便要將那黃飛虎的狗頭斬下,以泄我心頭之恨!”言罷,如離弦之箭般朝著黃飛虎飛馳而去,手中長刀揮舞出道道寒光,恰似銀蛇狂舞,直逼黃飛虎周身要害。
蘇全忠望著弟弟遠去的背影,心急如焚,轉身麵向伯邑考,抱拳深施一禮,言辭懇切地哀求道:“伯邑考公子,若我家弟弟此番出城不敵黃飛虎,還望您能出手相救。您也知曉,我家小妹蘇妲己已是公子的未婚妻,若我弟弟有個三長兩短,小妹定會悲痛欲絕。懇請公子看在小妹的份上,施以援手!”
伯邑考永遠忘不了初見蘇妲己的那個瞬間。那是一個陽光明媚的春日,微風輕拂,送來陣陣花香,似乎連空氣都變得清甜起來。他正陪著父親西伯侯姬昌參加一場盛大的宴會,宴會上賓客如雲,歡聲笑語交織成一片喧鬨的海洋。然而,就在他漫不經心地抬眼間,所有的聲音仿佛瞬間消失,整個世界仿佛都停止了轉動,隻剩下那個身著華服的女子——蘇妲己。
妲己靜靜地站在那裡,宛如一朵盛開在塵世之外的青蓮,遺世獨立卻又勾人心魄。她的眉彎如遠黛,輕輕蹙起時,仿佛藏著無儘的心事;一雙眼眸恰似秋水含情,波光流轉間,便能將人的魂魄都吸了進去;那粉嫩的臉頰,猶如春日裡盛開的桃花,嬌豔欲滴;而微微上揚的嘴角,似笑非笑,帶著一種與生俱來的嫵媚與嬌羞。她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表情,都像是一幅精美的畫卷,在伯邑考的眼前徐徐展開,一點點地侵蝕著他的心。
當妲己蓮步輕移,衣袂飄飄,舉手投足間散發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優雅與風情。她那輕盈的身姿在人群中穿梭,偶爾與旁人交談幾句,清脆的笑聲便如銀鈴般響起,回蕩在伯邑考的耳邊,聲聲入耳,撩動著他心底最柔軟的角落。那一刻,伯邑考隻覺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握住,一種從未有過的奇妙感覺湧上心頭,仿佛有一道溫暖的光,直直地照進了他原本平靜無波的內心世界,瞬間點亮了他的整個世界,讓周圍的一切都變得黯然失色。
從那以後,伯邑考的生活徹底發生了改變。白天,無論他是在書房中研讀詩書,還是在庭院中練習武藝,妲己的身影總是不由自主地浮現在他的眼前,讓他常常走神發呆,書卷上的文字仿佛都變成了妲己的眉眼,在他眼前跳動;夜晚,當他躺在床上,閉上雙眼,妲己的音容笑貌便愈發清晰地在黑暗中浮現,她的笑聲、她的溫柔話語仿佛就在耳邊回響,讓他輾轉反側,難以入眠。他的心,仿佛被一種無形的力量占據,滿滿當當都是妲己的影子,再也容不下其他任何事物。吃飯時,美味佳肴在他口中味同嚼蠟;與友人相聚時,他也是心不在焉,常常答非所問。他知道,自己是徹底陷入了情網,無法自拔,而這一切,都隻因為那驚鴻一瞥,那個叫蘇妲己的女子。
在無數個日夜的掙紮與煎熬後,伯邑考終於鼓起了勇氣。那是一個靜謐的黃昏,殘陽如血,給西伯侯府的庭院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輝。伯邑考徘徊在父親的書房前,心潮澎湃,雙手不自覺地握緊又鬆開,額上也滲出了細密的汗珠。他深吸一口氣,仿佛是要給自己注入無儘的勇氣,然後緩緩推開了那扇緊閉的門。
屋內,西伯侯姬昌正坐在案前,手捧書卷,神情專注。聽到聲響,他微微抬眸,目光落在兒子身上,瞬間便察覺到了異樣。伯邑考的眼神閃爍,雙頰泛紅,平日裡的沉穩早已不見蹤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言喻的緊張與期待。
“父親……”伯邑考的聲音微微顫抖,輕喚了一聲後,便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他低下頭,不敢直視父親的眼睛,雙手緊緊地攥著衣角,指節都因用力而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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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啊,你這是為何?有何事但說無妨。”西伯侯放下書卷,眼中滿是關切與疑惑。
伯邑考咽了口唾沫,定了定神,鼓起勇氣說道:“父親,兒自上次見到冀州侯之女蘇妲己後,便情難自已。她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都如同一把鑰匙,打開了兒心中從未有過的一扇門。兒深知自己已陷入情網,無法自拔。父親,求您看在兒一片癡心的份上,出麵前往冀州侯蘇護處為愛兒求親吧。”說罷,他重重地磕了幾個響頭,額頭觸地,發出沉悶的聲響。
西伯侯姬昌靜靜地聽著兒子的訴說,看著眼前這個平日裡意氣風發、沉穩內斂的兒子,如今卻為了一個女子變得如此魂不守舍、言辭懇切,心中不禁五味雜陳。既有對兒子陷入情愛的無奈,又有一份對兒子的疼愛憐惜之情油然而生。他長歎一聲,站起身來,緩緩走到伯邑考身邊,將他扶起。
“考兒,你起來吧。為父知曉了你的心思,此事重大,容我思索一番。”西伯侯的聲音低沉而溫和,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思索與權衡。
在接下來的幾日裡,西伯侯姬昌閉門不出,反複斟酌著兒子的請求。他深知這門親事背後牽扯甚廣,不僅關乎兒子的幸福,更關乎西岐與冀州的關係,乃至整個天下的局勢。但看著兒子日漸憔悴、滿心期待的模樣,他的心又軟了下來。最終,在一番痛苦的掙紮與權衡後,西伯侯姬昌做出了決定。
“考兒,為父決定走這一遭,去會一會那冀州侯蘇護,成全你的心意。”西伯侯拍了拍伯邑考的肩膀,目光中滿是堅定與慈愛。
伯邑考聞言,眼中瞬間綻放出驚喜的光芒,那光芒如同璀璨的星辰,照亮了他整個麵龐。他再次跪地,向父親行了一個大禮,聲音哽咽地說道:“多謝父親!父親之恩,兒銘記在心,永世不忘!”
當西伯侯姬昌的求親使者踏入冀州侯蘇護的府邸時,蘇護心中其實早已有所考量。這段時間,他也聽聞了不少關於伯邑考的才名與品德,知曉他是一位年輕有為、品行端正的公子。況且,西伯侯在諸侯中的威望頗高,若能與他家結為親家,對於冀州的未來發展,無疑是多了一份有力的保障。於是,在一番深思熟慮後,蘇護欣然應允了這門親事。
喜訊如春風般迅速傳遍了西岐和冀州的大街小巷,百姓們紛紛為這兩家的聯姻而感到欣喜,皆言這是天作之合。而在西岐的伯邑考,當得知這個消息的那一刻,隻覺得自己仿佛置身於夢境之中,一切都如此的不真實,卻又讓他心醉神迷。
他先是呆呆地愣在原地,似乎還不敢相信這突如其來的幸福。片刻後,嘴角開始不受控製地上揚,漸漸綻放出一個燦爛無比的笑容,那笑容如同春日暖陽,明亮而溫暖,能夠驅散世間一切陰霾。他興奮地在庭院中來回踱步,腳步輕快得如同一隻小鹿,嘴裡不停地喃喃自語:“我終於要娶妲己為妻了,這是真的嗎?”
而後,他抑製不住內心的喜悅,飛奔出府,想要將這份喜悅與每一個人分享。在街上,遇到熟人,他便會迫不及待地走上前去,雙手緊緊握住對方的手,眼中閃爍著激動的淚花,聲音因興奮而微微顫抖:“你知道嗎?妲己要成為我的妻子了!從今往後,妲己的二哥便是我的二哥,我們是真正的一家人了!”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前所未有的堅定與幸福,仿佛在向全世界宣告他對這份感情的珍視與執著。
“這不是什麼責任或者義務,完全是我內心深處最真摯、最熱烈的渴望。我願意為妲己做任何事情,隻要能看到她的笑容,隻要能與她攜手走過餘生,哪怕付出一切代價,我也心甘情願。”說到動情之處,伯邑考的眼中光芒閃爍,那光芒中滿是對未來生活的美好憧憬。
他仿佛已經看到了自己與妲己婚後的日子:清晨,第一縷陽光灑進窗前,他與妲己在溫暖的被窩中醒來,相視一笑,眼中滿是柔情蜜意;午後,他們在庭院的花叢中漫步,欣賞著嬌豔欲滴的花朵,傾聽著鳥兒歡快的歌聲,偶爾停下腳步,妲己輕輕依偎在他的懷中,他則溫柔地撫摸著她的秀發;夜晚,在搖曳的燭光下,他們相對而坐,或吟詩作畫,或談論著生活中的點點滴滴,舉手投足間都充滿了默契與愛意,宛如一對神仙眷侶,過著琴瑟和鳴、舉案齊眉的幸福生活。每一個畫麵都如此清晰、如此美好,讓他沉浸其中,無法自拔。
蘇全忠雙手緊緊握住長刀,高高舉過頭頂,在空中劃過一道淩厲的弧線。隨著他的舞動,長刀帶出道道森冷的寒光,這些寒光相互交織、纏繞,恰似一群銀蛇在空中狂舞,張牙舞爪地直逼黃飛虎的周身要害。他的每一次揮刀,都帶著千鈞之力,仿佛要將空氣都劈開一般,風聲在他耳邊呼嘯而過,卻絲毫不能影響他前進的腳步和必殺的決心。
黃飛虎見蘇全忠這副不管不顧、殺氣騰騰的模樣,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不屑的輕笑,那笑容中滿是嘲諷與輕蔑。他不緊不慢地開口道:“哼,我倒要瞧瞧,究竟是何方神聖給了你這不知死活的狗膽?就連你那冀州侯父親蘇護,在本帥麵前也得謹言慎行,你這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子,竟妄圖向我出招?”說罷,黃飛虎輕輕一甩手中長槍,槍尖在日光下閃爍著冰冷的光芒,似在宣告著其主人的赫赫威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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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那黃飛虎,可是師承於大商的中流砥柱——聞太師聞仲。聞太師威名遠揚,其武藝、謀略、威望皆是大商頂尖水平,作為其親傳弟子,黃飛虎深得其真傳,一身本領出神入化。在這大商的廣袤疆土之上,能在武藝上勝過黃飛虎的人可謂是屈指可數。蘇全忠此舉,在旁人看來,無疑是飛蛾撲火,自尋死路,恰似一隻懵懂無知的羔羊,主動踏入了凶猛獵豹精心布置的陷阱之中,等待他的將是怎樣慘烈的結局,似乎已然可以預見。
蘇全忠一腔熱血湧上腦門,臉上寫滿了決然與無畏,飛身上了那匹矯健的寶馬。他緊緊握住手中大刀,那刀刃在陽光的映照下閃爍著森冷的光,仿佛迫不及待地要飲下敵人的鮮血。雙腿猛地一夾馬腹,寶馬吃痛,長嘶一聲,揚起四蹄,裹挾著滾滾煙塵,如黑色的閃電般朝著黃飛虎疾馳而去。
再看黃飛虎,穩穩地騎在五色神牛之上,那神牛渾身毛色絢麗奪目,散發著一種神秘而威嚴的氣息。黃飛虎身姿挺拔,猶如一座巍峨的山峰,讓人望而生畏。他手持寶劍,劍身寒光凜冽,劍柄上的寶石在日光下熠熠生輝,仿佛在訴說著它跟隨主人曆經的無數次殺伐征戰。
黃飛虎遠遠地瞥見蘇全忠不顧一切地朝自己衝來,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輕聲低語道:“好膽!”那聲音仿佛是從九幽地獄傳來,冷得刺骨。
說時遲那時快,蘇全忠已然殺到近前,他大喝一聲,雙手高高舉起大刀,使出全身力氣,朝著黃飛虎的腦袋狠狠地劈了下去。這一刀帶著呼呼的風聲,仿佛要將空氣都劈開一般,氣勢驚人。
黃飛虎卻不慌不忙,眼神中透露出一種久經沙場的沉穩與自信。隻見他手腕輕輕一抖,手中寶劍猶如靈蛇出洞,精準地迎上了蘇全忠劈來的大刀。隻聽“當”的一聲巨響,金屬撞擊之聲響徹四周,震得人耳中嗡嗡作響。蘇全忠隻覺雙手虎口發麻,那大刀險些拿捏不住,心中暗叫不好。
還未等他穩住身形,黃飛虎順勢將寶劍一橫,那冰冷的劍刃瞬間便橫在了蘇全忠的脖頸處。蘇全忠隻覺脖子上一絲寒意襲來,他瞪大了雙眼,滿臉的不可置信,心中的憤怒與不甘瞬間被恐懼所取代。
從蘇全忠發動攻擊到被黃飛虎製住,雙方甚至還未打滿一個回合。就這樣,蘇全忠在還未完全反應過來之際,便被黃飛虎輕而易舉地生擒。這場短暫而激烈的交鋒,以黃飛虎的完勝和蘇全忠的慘敗畫上了句號。戰場上一時間陷入了詭異的寂靜,隻有那還未完全消散的煙塵,在微風中緩緩飄動,似在訴說著剛剛發生的這一幕的驚心動魄。
就在這千鈞一發、緊張萬分的時刻,蘇全孝急得額上豆大的汗珠滾滾而落,臉色煞白如紙,眼中滿是驚恐與焦急。他一個箭步衝到伯邑考跟前,“噗通”一聲便跪了下來,雙手緊緊抱住伯邑考的雙腿,聲音帶著哭腔,急切地哀求道:“大公子啊,求求您了,快救救我的二弟吧!他如今落在那黃飛虎手裡,怕是凶多吉少啊!”
伯邑考眉頭微微皺起,心中暗忖道:“哼,真是沒料到啊,這蘇全忠平日裡看著威風凜凜,一副勇猛無畏的樣子,沒想到竟是個中看不中用的銀樣鑞槍頭。那黃飛虎不過稍稍施了些手段,他竟然連一個回合都招架不住,就這般輕易地被生擒了去。眼下這情形,讓我如何去救他呀?這蘇全忠也太不濟事了,簡直就是個廢物,平白給我添了這等棘手的麻煩。”可這話,他也隻能在心裡暗自嘀咕,麵上還得裝出一副為難又關切的模樣,對著蘇全孝安撫著,隻是那眼神中卻透著幾分無奈與猶豫。
伯邑考看著滿臉焦急、幾近崩潰的蘇全孝,麵上卻依舊鎮定自若,不見絲毫緊張之色。他微微抬手,輕輕拍了拍蘇全孝的肩膀,眼神中透著一種讓人安心的沉穩,語氣平和而從容地說道:“不急,全孝啊,此事皆在我的預料之內,你且放寬心便是。我自有妙計,定能保你二弟全身而退,毫發無損地回到咱們身邊。”那話語仿佛帶著一種神奇的魔力,讓蘇全孝原本慌亂如麻的心,稍稍有了一絲安定,隻是眼中仍殘留著擔憂,巴巴地望著伯邑考,盼著他能儘快施展那所謂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