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霄殿蟠龍柱上的夜明珠突然暗了三分,彌勒佛袒胸上的鎏金瓔珞隨著呼吸起伏輕顫。他垂首盯著丹墀上蜿蜒的雲龍紋,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卻仍維持著慈悲法相。方才玉帝那句"依天庭法度",字字如金剛琢砸在心頭——所謂法度,不過是要將西方教的傳教權、人事權乃至氣運命脈,儘數收歸天闕。
"大天尊明見。"彌勒佛喉間滾過乾澀的吞咽聲,抬眼時眉間笑意卻愈發溫和,"西方教能蒙天庭庇佑,實乃無量福報。"話音未落,右側通明殿門轟然洞開,持國天王捧著鑲玉敕令闊步而入,玉軸展開的刹那,滿殿仙官倒抽冷氣——不僅維持原有的賦稅抽丁,更新增"教中高階修士須定期上天庭述職"的鐵律。
佛光在彌勒佛周身明滅不定,他忽然想起三日前在雷音寺密室,準提道人擲碎的青銅燈盞。此刻丹墀下的陰影裡,自己的袈裟正被罡風吹得獵獵作響,倒像是困在天羅地網中的殘破經幡。"隻是..."彌勒佛忽然開口,驚得持國天王手一抖,"此等大事,容貧僧回教中與兩位教主從長計議。"
玉帝摩挲著九龍沉香輦的扶手,冕旒間東珠映出彌勒佛額角細汗:"何須如此?"他抬手召來文曲星君,"今日便在此擬好文書,朕與佛祖當麵敲定。"鎏金筆架上的狼毫自動懸起,蘸滿朱砂的筆尖在黃絹上洇開,恰似西方教即將淌出的血。
彌勒佛望著那行"欽此"二字落下,舌根泛起苦蓮汁般的澀意。殿外驚雷炸響,他恍惚看見雷音寺巍峨的山門正在罡風中搖搖欲墜,而自己親手接過玉璽鈐印的文書,正化作捆仙繩纏住西方教的命脈。
玉帝垂眸望著階下彌勒佛漸漸遠去的袈裟金影,袖中龍紋扳指無意識摩挲,玄色冕旒將眼底鋒芒遮得嚴嚴實實。九重天外罡風呼嘯,卻吹不散通明殿內縈繞的龍涎香,那香氣裹著他喉間溢出的冷笑,凝成實質般的威壓。
"區區西方教,也敢與天爭勢?"玉笏重重拍在蟠龍案上,震得案頭奏章簌簌作響,"道祖既已定下三界秩序,便容不得旁門左道僭越!"他抬手拂過案上剛擬好的敕令,鎏金字跡在燭火下泛著冷光,每一筆都似淬了毒的銀針——這哪裡是敕令,分明是紮進西方教命脈的七竅玲瓏釘。
玉帝端坐在九龍沉香輦上,冕旒輕晃間,鎏金東珠折射的冷光直直落在彌勒佛身上。他慢條斯理地撫過龍袍上盤旋的金線蟠龍,聲線裹著九重雲霄的寒意:"佛祖既願遵天庭法度..."話音頓住,殿外忽有驚雷炸響,震得通明殿簷角銅鈴亂顫,"那妖猴孫悟空大鬨天宮,攪亂蟠桃盛會,此乃三界共知的重罪。"
托塔天王李靖踏前半步,手中玲瓏寶塔騰起淡淡金光,塔簷懸掛的降魔杵發出嗡鳴。玉帝睨了眼彌勒瞬間緊繃的神色,唇角勾起若有若無的弧度:"自他被擒,天庭已依律判其永鎮斬妖台。如今貿然轉押西方..."尾音拖得極長,驚得階下仙官們大氣都不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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