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賢所化的粉衫女子，唇線本是柔和的，此刻卻抿成了繃緊的弦。她的餘光黏在自己飄飛的裙角上，那上麵纏著的桃花瓣被豬八戒的視線盯得幾乎要枯萎。她能感覺到他往前挪步時帶起的風，混著他身上的汗味掃過頸間的瓔珞，那冰涼的玉珠像是在發燙。他那雙往裙裾瞟的眼睛裡，貪婪明晃晃的，像要把那層繡著白象的布料看穿。她想讓裙擺落回原處，想讓桃花瓣隨風飄走，可周身的靈力都成了死水，連神魂都被釘在原地，隻能看著他的影子在自己腳邊越拉越長，那點色眯眯的笑在陽光下晃得人眼疼。
三人的視線在虛空中交彙，無需言語，都能觸到彼此心頭的慍怒與隱忍。觀音眼底的冰意裡藏著南海怒濤的預備，文殊識海的慧劍正蓄著斬妖的鋒芒，普賢繃緊的唇線後壓著坐騎白象的沉吼——可這一切都被封在動彈不得的軀殼裡，隻能化作眼底更深的寒意，死死釘在豬八戒那張流著涎水的臉上，盼著他那隻蠢手停在半空，盼著這荒唐的凝滯能早些被驚雷劈開。
而豬八戒渾然不覺那三道目光裡的千鈞之力，隻當眼前是三朵不會說話的嬌花，嘿嘿笑著把粗胖的手掌又往前送了送，指尖幾乎要觸到青衣女子鬢邊的水霧。
豬八戒那肥厚的嘴唇咧得老大，露出兩排被煙油浸得發黃的牙，涎水順著嘴角往下滑了半寸，又被他猛地吸回嘴裡，發出“滋溜”一聲響。他那雙總是泛著淫光的吊梢眼在三人身前打了個轉，先在真真的青衣女纖巧的腳踝上黏了黏——那裡露著截皓白的肌膚，裙擺垂落的弧度正好遮到腳踝骨，像藏著什麼勾人的秘事；接著又溜到憐憐白衣女冠敞開的領口，看見內裡隱約透出的玉色，喉結“咕咚”滾了一下，粗短的手指在自己油乎乎的僧衣上使勁蹭著，仿佛這樣就能擦去那股子讓他心頭發癢的火氣。
“三位娘子，”他開口時聲音黏糊糊的，帶著幾分刻意的諂媚，又混著按捺不住的猴急，“俺老豬來了——”
說罷，他故意往前顛了半步，肚子上的肥肉隨著動作顫出三層褶，手裡不知何時撿回的九齒釘耙被隨意地杵在地上，鐵齒刮過青石發出刺耳的摩擦聲，倒像是在給這荒唐的調笑伴奏。他離得太近了，身上那股混著豬圈腥氣、汗餿味和劣質酒氣的味道，直往三女鼻端鑽——真真能聞見自己淨瓶裡的甘露氣都被這濁氣衝得淡了三分，憐憐感覺到鬢邊的發絲被他呼出的熱氣吹得微微顫動，愛愛則盯著他那雙往自己粉裙下擺探的眼睛，那裡麵映著裙角繡的白象，卻被欲望染得渾濁不堪。
“瞧瞧這身段，”豬八戒的目光又落回觀音拈著白蓮的手上，那指尖凝著的水霧在陽光下閃著細碎的光，他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聲音壓得更低，帶著點自以為親昵的狎昵，“比高老莊的翠蘭還俊三分……老豬今日算是開了眼嘍。”說著手就不老實起來，肥厚的手掌帶著汗濕的黏膩，顫巍巍地往青衣女的腰側探去，指腹已經能感覺到布料下那細膩的肌理，眼底的色欲像潑了油的火，燒得他連耳朵都紅透了，連說話的調子都發飄：“彆動呀……讓老豬摸摸，是真的跟畫上的仙女一樣滑溜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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