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慕容子堯聲音嘶啞,看著盤麵那代表徹底寂滅的黑暗,這位欽天監正的臉上,也充滿了無法言喻的悲慟與茫然。鎮南王…隕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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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淵熔爐·餘燼邊緣
辛帥掙紮著從混沌能量壁壘中站起,嘴角掛著鮮血,手中的裂空劍布滿了蛛網般的裂痕,幾乎要徹底碎裂。他死死盯著那片廖天瀾消失的絕對空域,那縷微弱的意識星火,渾濁的老眼中,第一次失去了那磐石般的堅定,隻剩下深不見底的悲愴與…一絲難以置信的震撼。
“天…瀾…”叢倩倩半跪在地,聖焰神鎧徹底黯淡,裂痕遍布。她看著那片空無,看著那縷星火,淚水無聲地滑落,混合著臉上的血汙。那個總是擋在最前麵,那個讓她又敬又…的身影,就這樣…沒了?
阿雅捂著胸口,清靈仙光微弱,澄澈的眸子裡滿是淚水與茫然。巫瑤迦拄著斷槍,冰冷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裂痕,銀甲下的身軀微微顫抖。千夜的身影在空域邊緣浮現,她伸出手,試圖觸碰那縷星火,指尖卻在距離它寸許的地方停住,劇烈地顫抖著。葉冥的救贖冥王虛影黯淡無光,鐘靈秀的造化生機也顯得蒼白無力。
上官伊蘭的琴音早已停止,她抱著古箏,怔怔地望著那片空域,一滴清淚落在琴弦上,發出微不可察的顫音。陳丹青的畫筆懸在半空,墨汁滴落,在混沌中暈開一片無意義的汙漬。
死寂。比深淵更深沉的死寂籠罩著所有人。
那縷淡金色的意識星火,在絕對的虛無邊緣,極其微弱地跳動了一下,仿佛風中殘燭最後的掙紮,又仿佛在無聲地訴說著什麼。
辛帥猛地握緊了幾乎碎裂的裂空劍,劍柄深深陷入掌心,鮮血順著劍身流下。他一步,一步,艱難地走向那片空域,走向那縷星火。每一步都沉重無比,踏在混沌之海上,發出沉悶的回響。
他走到空域邊緣,在那縷星火前停下。渾濁的老眼死死盯著那微弱的光芒,仿佛要從中看出那個熟悉的身影。
“天瀾…”辛帥的聲音沙啞得如同砂紙摩擦,帶著無儘的悲涼,卻又有一絲壓抑到極致的、不肯熄滅的火焰,“你…做到了…”
他緩緩抬起布滿裂痕的裂空劍,劍尖指向那開始緩緩愈合、魔氣退散的深淵裂口,指向那因永寂本源湮滅而逐漸顯露出來的、一絲微弱卻純淨的三界初陽之光。
“魔主伏誅,深淵將平…”辛帥的聲音不大,卻如同最後的戰鼓,敲打在每一個心如死灰的人心頭,“但這人間…這山河…還在!”
“他…用命換來的太平…”辛帥猛地轉身,布滿血絲的眼睛掃過每一個沉浸在悲痛中的身影,聲音陡然拔高,帶著泣血的決絕,“不是讓我們在這裡哭泣的!”
“帶著他的份!給老子站起來!”這位人間脊梁,發出了最後的咆哮,“把眼淚給老子憋回去!把刀劍給老子舉起來!清剿殘魔!穩固壁壘!重建家園!這人間,一寸山河都不能再丟!這是命令!是他廖天瀾…用命換來的命令!”
辛帥的話語如同驚雷,炸醒了沉浸在悲痛中的眾人!
叢倩倩猛地抬起頭,眼中的淚水被她狠狠擦去,取而代之的是燃燒著複仇與守護烈焰的瘋狂!聖焰在她掌心再次凝聚!
聶歸塵深吸一口氣,鎮嶽真氣如同受傷的猛獸般再次咆哮!他折斷的脊梁,挺得筆直!
阿雅擦乾眼淚,清靈仙光再次亮起,帶著前所未有的堅定!
巫瑤迦沉默地拔起插在地上的半截斷槍,冰冷的殺意重新凝聚!
千夜的身影融入虛空,鎖定著深淵中殘餘的魔氣波動!
葉冥、鐘靈秀、上官伊蘭、陳丹青…所有人都強壓下撕心裂肺的痛楚,將目光投向了那正在愈合的深淵裂口,投向了那片需要守護的人間!
那縷淡金色的意識星火,在辛帥的怒吼聲中,似乎極其微弱地、又極其頑強地,再次跳動了一下。如同沉入灰燼的餘火,在宣告著某種…不滅的可能。
辛帥最後看了一眼那縷星火,又看了一眼開始透出微光的深淵裂口儘頭,布滿皺紋的臉上,是無儘的悲愴,更是如山的責任與決絕。他高舉幾乎碎裂的裂空劍,劍尖直指初陽:
“為了他!為了人間!隨老夫——清剿殘魔!衛我山河!”
殘存的強者們,帶著滿身的傷痕與刻骨的悲痛,化作一道道決絕的流光,衝向了那魔氣退散、曙光初露的深淵儘頭。在他們身後,那片絕對的空域邊緣,那縷微弱的意識星火,在混沌與初陽交織的光影中,無聲地搖曳著。
世界的熔爐,在付出了最慘烈的代價後,終於開始緩緩冷卻。餘燼之中,是毀滅,亦是新生的序章。而那道消失的身影,如同烙印,永遠刻在了這片山河的血脈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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