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族雲海界,化龍池核心。
廖天瀾的身體浸泡在沸騰的七彩池水中,無數龍族寶藥的精華為其重塑傷體,但更深處,原核之影的詛咒與仙帝之眼反噬的力量仍在瘋狂肆虐,試圖從根源上瓦解他的存在。他的意識沉淪在無儘的痛苦與黑暗之中,仿佛隨時都會消散。
然而,就在這徹底的虛無與痛苦裡,一點微光始終不滅。
那是天道碎片與萬物原核投影在絕境中的共鳴,是無數人間信念通過九鼎山河力傳來的微弱感應,是敖洸長老不惜代價渡來的龍族本源,是千夜泣血的呼喚,是蔡青青通過天機盤傳遞的無儘擔憂與支持…更是他自身那股從不服輸、守護一切的決絕意誌!
“不…能…死…”
“還…不能…結束…”
破碎的意誌在黑暗中凝聚,如同風中殘燭,卻頑強地燃燒著。
突然,那枚懸浮在他殘破識海中的、變得平衡而奇異的玉璧,猛地一震!其中被中和的原核之影力量,不再充滿破壞欲,反而流露出一種古老的、包容的、宛若萬物母體般的奇特氣息!
這氣息與廖天瀾體內殘存的天道碎片、山河之力、龍族本源、乃至他自身的意誌碎片,開始產生一種玄之又玄的融合!
並非吞噬,而是如同百川歸海,萬源歸宗!
他的身體不再是戰場,而成了一個奇妙的“煉爐”!
外界,化龍池的能量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被抽乾,池水變得清澈見底!所有龍族寶藥瞬間化為飛灰!浩瀚的能量瘋狂湧入廖天瀾體內,卻不是為了修複,而是為了這場突如其來的蛻變!
“這是…”守護在旁的敖洸長老目瞪口呆,他感受到廖天瀾體內正在誕生一種他無法理解的、淩駕於仙元、龍力、幽能之上的全新本源!一種…仿佛能衍化萬物,又能讓萬法歸寂的混沌之源!
轟!!!
廖天瀾猛地睜開了雙眼!
眸中不再是金光或幽藍,而是一片旋轉的、包羅萬象的混沌星璿!
他身體上的裂痕瞬間愈合,氣息不再是恢複,而是超越!一種難以言喻的威壓自然而然地散發開來,並不霸道,卻讓周遭的法則儘數臣服、重構!
他緩緩站起身,身體仿佛由無形的混沌之氣構成,又仿佛凝聚著最實在的偉力。他看了一眼手中已化為灰白色的玉璧,它完成了最後的使命,徹底消散。
“多謝長老護持。”廖天瀾開口,聲音平靜,卻帶著撫平一切的力量。
“你…你小子…”敖洸長老又驚又喜,竟一時語塞。
廖天瀾目光穿透希望號,望向界外慘烈的戰場,望向仙界深處,望向那冥冥中即將啟動的“同歸”預案。
“最後的時刻,到了。”
他一步踏出,已出現在雲海界外的虛空之中。
他的出現,並未帶來驚天動地的聲勢,卻讓整個混亂的戰場詭異地靜止了一瞬。
所有生靈,無論是龍族、人間修士,還是仙兵仙將、禦座統領,都不由自主地看向他。看著他身上那無法理解的氣息,看著他眼中那包容一切的混沌星璿。
“廖…天…瀾?”一名禦座統領驚疑不定,他從對方身上感受到了甚至超越仙帝的…根源性威壓!
廖天瀾並未看他,隻是緩緩抬起手,對著那三尊仍在負隅頑抗的禦座本體,輕輕一握。
“散。”
言出,法隨!但這一次,沒有任何代價,沒有任何波瀾。
那三尊由無數仙界法則凝聚、堅不可摧的禦座本體,就如同被橡皮擦抹去的畫跡,從炮口開始,到艦身,再到其上的仙將天兵,無聲無息地、徹底地消散在了虛空之中!
沒有爆炸,沒有能量逸散,仿佛它們從未存在過!
真正的言出法隨!以混沌之源驅動,言即真理,法隨念動!
整個戰場,死一般的寂靜!
仙界大軍徹底崩潰,失去了所有戰意!
廖天瀾目光轉向仙界方向,再次一步踏出,身形已然消失。
仙界,淨化之眼。
辛棄疾正與那天尊殺得難分難解,山河領域與仙道法則瘋狂碰撞,整個淨化之眼幾近半毀。
突然,那天尊動作一滯,駭然望向上方。
廖天瀾的身影無聲無息地出現。
“帝師,辛苦了。接下來,交給我吧。”
辛棄疾看著脫胎換骨的廖天瀾,先是一愣,隨即撫須大笑:“好!好!便讓老夫看看,你如今走到了何等地步!”
廖天瀾看向那天尊,隻是澹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