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高摩挲著杯沿，餘光瞥見門外蘇蘇正揪著服務生衣領嚷嚷“搞快點”，嘴角抽動兩下終究沒起身去抓她回來。
他轉向董紅擠出個乾笑：“這家店的蝦仁兒不錯......”
菜是李晴讓飯店按十個人，人均200的標準自行安排的。
在蘇蘇火急火燎地催促下，服務員忙的腳不沾地。
六涼、八熱、兩道湯，韭菜盒子、粘豆包一股腦的擺了滿滿一桌子，老雪更是直接拎了三箱進來。
二毛盯著比自己臉還大的鍋包肉盤子瞳孔地震，兔兔的筷尖兒則懸在繭蛹子上微微發顫。
兼職了一會飯店領班的女孩大咧咧的走進來，本來還揚著小臉想邀個功，結果被劉敏沒好氣的一把拉回到了座位上。
“來，各位把酒都滿上。”
菜上齊，酒斟滿。見眾人坐定後，趙高屈指叩響桌沿，頓時響起一片“砰砰”瓶蓋崩開的脆響。
他輕拍兩下手掌，見眾人目光聚了過來，端著酒杯緩緩起身。
呃......
趙高望著滿桌的灼灼目光張了張嘴，喉結滾了滾才發覺那些背熟的祝酒詞全碎成了泡沫。
指尖無意識地滑過杯沿，冰涼的觸感讓他想起昨晚背詞時李晴敲著茶幾說“這裡要頓三秒”的模樣。
“這第一杯，我敬大家。”
他沉默半晌忽然開口，聲音比想象中更啞，“在座各位，長的認識幾個月，短的今天是初次見麵。”
“記得第一次見小悠時，她正在中介屋子裡哭鼻子。”他酒杯轉向林小悠晃了晃，換回對方一個白眼。
“我從來沒見過一個人能把工作做到像她這種極致的程度，很慶幸公司創立之初就遇到小悠，董姨說得對，的確是我撿了便宜。”
轉向李晴時他輕笑著眨了眨眼：“我這個人平時大大咧咧的習慣了，很多事情都不在意，多虧了晴姐時時在旁照拂，才讓我避開不少的麻煩。感謝晴姐在大事小情上對我的提點與幫助。”
酒杯朝向江晚舟時輕輕蕩起漣漪，“和江經理其實接觸的不多，大家從稱呼上也聽得出。”
眾人低笑中，他繼續道：“我記得第一次見麵，江經理就直接拿出了團隊構建方案，說實話當時好多沒聽懂.......”
他搖頭苦笑了下，隨即目光灼灼：“但我知道，江經理是和小悠是一樣的人，得之我幸。”
蘇蘇眼巴巴地端著酒杯，就等著他轉向自己，卻見男人瞥了她一眼，嘴角微抽，“其餘各位就不一一去講了，總之歡迎來到盛天，這第一杯，我感謝各位的信任。”
李晴微笑著幫他添滿酒杯。
“我今年22，大學還沒念完......記得去年年初為了給女神買包，在酒吧兼職。有天打碎瓶黑方，賠了兩個月生活費。“杯底磕在轉盤上發出輕響，“當時顧客站在我麵前，說像我這樣的人活該當一輩子窮鬼。”
夏眠摩挲酒杯的手蜷了蜷，抬頭看見男人喉結滾動時投在牆上的影子微微搖晃。
“去年暑假我還在送外賣，暴雨天摔進綠化帶，客戶投訴湯灑了要全額退款。”他低頭看了看袖口的v標記，“那天我媽在視頻裡問我手上的傷，我說是打籃球蹭的。”
兔兔眼尾有些泛紅，蘇蘇默默把轉盤上那碟紅糖糍粑往他麵前轉了轉。
“但一切都過去了......”
“我知道大家來到這裡，大多是因為我為人大方，出手闊綽。但這並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