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友會當天下午，藝術中心的小劇場早就排起了長隊。楊晨和朱莉到的時候，粉絲們舉著“星光組合”的燈牌，手裡攥著應援棒，看到他們倆，有人小聲喊“晨哥”，還有人把印著q版頭像的貼紙往他們手裡塞。
“比我們公司年會還熱鬨。”朱莉把貼紙貼在手機殼上，舉著拍立得拍個不停，“你看那排花籃，都是粉絲送的，上麵還寫著‘祝晨哥的女孩們演出順利’。”
楊晨順著她指的方向看過去，果然有幾個花籃的緞帶上寫著他的id，旁邊林希和小魚的名字挨在一起，像兩隻依偎的小鳥。
後台裡，林希正對著鏡子深呼吸，裙擺上的亮片隨著動作閃閃爍爍。小魚坐在化妝鏡前，化妝師正給她畫眼線，她睫毛顫得厲害，手裡還攥著那張改了無數遍的樂譜。
“彆抖呀。”林希湊過去，用指尖碰了碰她的胳膊，“等會兒看到台下的燈牌，就當是星星在看我們。”
小魚點點頭，目光往門口瞟了瞟。楊晨正好推門進來，她立刻低下頭，耳根紅得像熟透的櫻桃。
“緊張嗎？”楊晨把手裡的溫水遞過去，瓶身上還貼著個小熊貼紙——是林希之前寄禮物時用的那種。
“有點。”林希接過水，喝了一口又遞給小魚，“剛才聽工作人員說，票全賣完了，還有人從隔壁市趕來。”
朱莉走到化妝鏡前，拿起支口紅對著林希的臉比劃：“再塗點口紅，氣色好。”她往小魚臉上也點了點，“你也是，彆總低著頭，等會兒上台要笑呀。”
兩個女孩被她逗笑了，緊張好像散了大半。
七點整，劇場的燈光暗下來。粉絲們的應援棒瞬間亮起，淺藍色的光浪在黑暗裡起伏，像一片溫柔的星海。
主持人報幕的聲音落下時，追光突然打向舞台入口。林希牽著小魚的手走出來，裙擺掃過舞台的瞬間，全場的歡呼差點掀翻屋頂。
“大家晚上好呀。”林希對著話筒笑，聲音裡還帶著點沒藏好的雀躍，“我是林希，她是小魚。”
小魚跟著揮了揮手，聲音輕卻清晰：“謝謝你們來。”
第一首唱的是《小幸運》，還是那天直播間裡的和聲，隻是此刻有了現場的回響，林希的活潑裡多了份篤定，小魚的溫柔裡添了些明亮。楊晨坐在前排，看著她們在光裡並肩的樣子，忽然想起第一次聽她們合唱時，窗外投在辦公桌上的光斑——原來那些細碎的溫暖，真的能長成燎原的星光。
唱到一半，林希突然對著台下笑：“這首歌要送給一個人，他今天就坐在下麵哦。”她朝楊晨的方向眨了眨眼，“雖然他總說自己是普通人，但在我們心裡，他是最亮的那顆星。”
全場的燈牌齊刷刷往這邊照，粉絲們的歡呼聲裡混著“晨哥”的喊聲。楊晨旁邊的朱莉笑著推了推他：“看吧，藏不住了。”
中間互動環節，有粉絲舉著牌子問：“晨哥到底是你們的什麼人呀？”
林希看了眼小魚，兩個人眼裡都閃著光。“他是我們的……”林希頓了頓，聲音忽然溫柔下來，“是陪我們從出租屋的飄窗，走到這個舞台的人。”
小魚接著說：“是告訴我們‘慢慢來’的人。”
話音剛落，伴奏突然響起，是《星光不負》的前奏。鋼琴聲比彩排時更清澈，林希開口時，聲音裡帶著點哽咽：“星光落在你肩頭，像沒說出口的等候……”
小魚的聲音接上來時，全場都安靜了。她們的和聲在劇場裡回蕩，那些隔著屏幕的日夜，那些改到淩晨的歌詞，那些笨拙卻真誠的心意，都藏在旋律裡。
唱到副歌，林希和小魚同時看向台下。楊晨的位置被應援棒的光包圍著，他抬起手，對著舞台輕輕揮了揮。
兩個女孩突然笑了，眼裡的光比追光還亮。
演出結束時，粉絲們不肯走，齊聲喊著“安可”。林希和小魚對視一眼，拿起吉他彈了首沒在節目單上的歌，是首輕快的民謠，歌詞裡唱著“出租屋裡的泡麵，直播間的晚安，有人把星光攢成了船”。
散場後，後台湧進好多粉絲，送花的、要簽名的，把兩個女孩圍在中間。楊晨和朱莉站在角落等，看著林希笑著給每個人簽名，小魚在旁邊認真地寫“謝謝支持”，忽然覺得，她們早就不是那個需要他刷禮物打氣的小姑娘了。
“走吧，請你們吃餛飩。”楊晨等粉絲散得差不多了，走上前拍了拍林希的肩。
劇場附近的餛飩店還開著，老板給他們端來四碗熱氣騰騰的餛飩，湯裡飄著翠綠的蔥花。林希呼嚕呼嚕吃著，鼻尖沾了點湯汁：“晨哥，你知道嗎？剛直播的時候，我總幻想有一天能開歌友會，台下坐滿聽我們唱歌的人。”
小魚小口喝著湯，輕聲說：“那時候覺得，能有一百個粉絲就很好了。”
朱莉給她們倆剝著茶葉蛋：“以後會有更多人的。”
窗外的月光落在湯碗裡，漾起細碎的銀。楊晨看著眼前的三個女孩，忽然想起林希直播間裡那個巨大的玩偶熊——剛才在後台看到了，被粉絲們圍在中間，像個守護的夥伴。
原來所謂幸運，從來不是突然降臨的星光，而是有人願意陪你在黑夜裡慢慢走，等你把心裡的光，一點點亮起來。
回去的路上，林希靠在車後座睡著了，手裡還攥著張粉絲送的畫，上麵畫著四個小人，站在一片星星底下。小魚看著窗外掠過的路燈，忽然輕聲說：“晨哥，謝謝你來。”
楊晨從後視鏡裡看了她一眼，笑了笑：“該謝謝你們，讓我看到這麼多星光。”
車窗外的風帶著秋夜的涼，車裡卻暖融融的。朱莉握著他的手，指尖傳來熟悉的溫度。楊晨忽然覺得，生活裡最珍貴的，從來不是什麼盛大的瞬間，而是這些平凡的夜晚——有人在身邊，有歌在回憶裡，有星光，落在歸途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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