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發現苗寨的孩子愛用竹片刻東西。有的刻成飛鳥，有的刻成魚，頓珠寄來的遊戲地圖被他們拓在竹麵上，說要做成“會生長的關卡”。“後山有片老竹林，”一個紮藍布頭巾的小姑娘說，“最粗的竹子能藏下兩個人，像雪山的山洞。”
小魚教孩子們認音符時，采了把各色野花彆在琴鍵上。“這是‘哆’，像映山紅；這是‘咪’，像野菊。”她剛說完，孩子們就采來大把的花，把鋼琴蓋鋪成了花海。有個總愛哭鼻子的小女孩，把花瓣貼成了星星的樣子：“像雪山老師寄來的照片裡的星星。”
夜裡躺在木樓的吊床上，聽著竹蟲的鳴聲，她們又想起雪山。林希的手機裡存著格桑跳舞的視頻，紅綢子在暖棚裡飄得正歡；小魚收到紮西校長的消息，說雪蓮苗冒出了綠芽；七七刷到頓珠的新地圖，上麵添了片竹林關卡；小喬摸著衣角沾的竹屑笑：“好像雪山的風跟著我們到了這裡。”
雨突然下了起來，打在竹瓦上劈啪作響。阿竹舉著片巨大的芭蕉葉衝進木樓，葉子裡裹著支新刻的蘆笙：“給你，”他把蘆笙塞進林希懷裡，“爺爺說，雨水能讓聲音更乾淨，像雪山上的融水。”
雨停後，曬穀場邊的石縫裡冒出了許多磨菇。孩子們說這是山神送來的禮物，非要串成項鏈給她們戴上。小喬的紅綢子被雨水洗得更亮了，纏著蘑菇項鏈在月光下轉圈，像紅傘菌開在了石板上。
林希抱著那支新蘆笙，突然有了譜子的靈感。她讓阿竹吹起藍布條纏著的舊蘆笙，自己用新蘆笙應和，吉他聲和著兩種蘆笙調子，在濕漉漉的空氣裡蕩開。孩子們跟著哼起來，聲音混著雨後泥土的腥氣，像春天在唱歌。
她們知道，這隻是又一段故事的開頭。就像雪山的雪會化成水，苗寨的雨會滋潤新的竹苗，那些被星光照亮過的角落，總會長出新的希望——或許是雪山暖棚裡的雪蓮，或許是苗寨竹管裡的歌聲，又或許，是某個孩子心裡，悄悄發芽的遠方。
越野車駛進市區時，高樓像突然冒出來的石林，把草原的遼闊和雪山的清冷都擠成了後視鏡裡的殘影。林希把車窗搖到最底，城市的風帶著尾氣的味道湧進來，她低頭看了看吉他包，上麵的沙粒和雪塵早已被沿途的風雨洗去，隻剩下幾道淺淺的劃痕，像藏著兩段沒說儘的故事。
“先去吃碗螺螄粉！”七七把遊戲背包往肩上一甩，屏幕裡的王者峽穀正彈出“歡迎回歸”的提示，“我直播間的粉絲都在催更‘草原營地’後續，說要看冰疙瘩技能石vs野菊花治療包。”
小喬對著後視鏡理了理頭發，紅綢子被她係在手腕上，像道沒褪色的晚霞：“我得趕緊練新舞，粉絲說想看鷹舞混搭蒙古步伐，還得把摔馬那下編進去，說有真實感。”
小魚掏出電子琴的電源適配器，指尖在空氣中虛按了幾下，像還在觸碰草原氈房裡的琴鍵：“今晚直播就唱托婭彈的那串流水調，再講講銀河是草原的河的故事，他們肯定愛聽。”
林希點開手機裡的錄音文件夾，阿古拉的哨聲和孩子們的歌聲湧出來，她笑著把音量調小：“我的八卦素材庫又更新了，今晚就跟他們嘮嘮‘會唱歌的草’和‘遊戲裡的風車大招’。”
回到各自的住處，四個女孩幾乎同時打開了直播設備。七七對著鏡頭晃了晃那根馬鞭，彈幕瞬間刷滿了“草原指揮官回歸”：“彆急著催更，先帶你們看樣好東西。”她點開相冊裡孩子們畫的遊戲地圖，“這才是真正的神級地圖，每個草叢都藏著彩蛋，比峽穀野區良心多了。”說著點開一局遊戲，操作間突然喊了句“其木格式治療包來了”，原來是隊友發了句“請求支援”。
小喬的直播間裡，紅綢子一亮相就飄滿了禮物特效。她踩著音樂跳了段騎馬舞，轉身時故意學了個摔馬的趔趄，彈幕裡頓時炸開了“心疼喬喬”：“這可不是失誤，是草原限定動作。”她笑著展開手臂，跳起了鷹舞，“你們看這翅膀的幅度，是阿古拉手把手教的，他說雄鷹展翅時，連風都得讓三分。”
小魚坐在鋼琴前，指尖剛落在琴鍵上，就有人刷“想聽流水調”。她笑著彈了段前奏：“這段旋律不是我寫的，是托婭看著羊群走出來的。”她邊彈邊講那個盯著羊群發呆的小女孩，“你們看琴鍵上的黑白格，像不像羊群在草地上踩出的印子？”彈到高潮處，突然加了段草原長調的變奏，驚得彈幕裡全是“dna動了”。
林希的直播間裡，吉他還沒抱穩，就有人催著“講八卦”。她撥了個簡單的和弦，把阿古拉掌心的薄繭、其其格皺紋裡的光都講了一遍：“你們知道嗎？草原上的星星真的能當坐標，七七用手機拍的星空圖，連北鬥七星都在比心。”說著播放了段孩子們唱的《夜空中最亮的星》，跑調的地方引得大家笑，卻沒人舍得快進。
與此同時，楊晨正坐在沙發上，手裡剝著朱莉遞來的橘子，手機屏幕上開著四個分屏。看到七七喊“草原戰術”，他笑著在彈幕裡發了句“其木格申請出戰”；聽到小魚彈起流水調，趕緊切過去刷了組“銀河艦隊”；小喬跳鷹舞時，他默契地送了串“展翅高飛”特效；林希講到孩子們的歌聲時，他直接點了十個“私奔到月球”，彈幕裡頓時有人認出“是星光站總負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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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給她們刷禮物？”朱莉湊過來看了眼，屏幕上正好閃過林希直播間裡的星空圖。
“這哪是禮物，是差旅費預支。”楊晨笑著切回主界麵，“你看她們講草原時眼裡的光，下一站不管是雪山還是海島，這錢都得備著。”
朱莉拿起手機翻了翻，其其格校長發來幾張照片，是孩子們在新氈房裡練歌的樣子，牆上還掛著四個女孩的合照：“其其格說，孩子們現在放羊時都帶著小本子，說要把草原的歌記下來，等我們再去時當新歌單。”
直播間裡的熱鬨還在繼續。七七打贏遊戲後，舉著馬鞭敬了個禮：“看到沒？草原戰術永不過時。”小喬跳完最後一個動作，紅綢子纏在手腕上像朵花：“下次直播帶你們雲看草原日出，阿古拉說那會兒的太陽，是從敖包後麵蹦出來的。”小魚合上琴蓋時，琴鍵上還留著虛擬的野花影子：“托婭現在會彈《小星星》了，她說要彈給銀河裡的星星聽。”林希最後唱了段改編的《四個月亮》，唱到“雄鷹飛啊飛”時，突然對著鏡頭眨了眨眼：“告訴你們個秘密，我們的下一站，可能藏在某個雪山融水的溪澗裡。”
直播結束時，四個女孩的微信對話框裡彈出了同一條消息，是楊晨發來的截圖——四個直播間的“私奔到月球”特效排成了隊，下麵配著句：“星光站經費到賬，隨時準備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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