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慶晚會的餘韻如同投入湖麵的石子，在楊晨的生活裡漾開層層漣漪。回到出租屋的第二天，張浩還沉浸在昨晚的興奮中，反複播放著手機裡錄下的《同桌的你》視頻，嘴裡不停念叨著：“晨子，你是沒看見那些女生看你的眼神，跟看明星似的！還有老教授們，都站起來鼓掌了！”
楊晨一邊收拾著吉他，一邊無奈地笑：“行了行了，彆吹了，不就是學校晚會嗎？”話雖如此，昨晚台下那如潮的掌聲和林薇那意味深長的目光，確實讓他心中泛起了不同以往的波瀾。他清楚，從走上那個舞台開始，“晨哥”這個身份就不再僅僅是網絡上的一個符號了。
果然，下午時分，楊晨的手機響起，一個陌生的本地號碼。他猶豫了一下接起，電話那頭傳來一個清澈溫和的女聲：“請問是楊晨先生嗎？我是林薇，昨晚校慶晚會見過的。”
楊晨心中一動，果然是她。“林小姐，你好。”
“叫我林薇就好。”林薇的聲音帶著一絲笑意，“昨晚的表演非常精彩，我和我父親都很欣賞你的才華。不知道你現在方便見麵聊嗎？我想和你談談關於音樂合作的事情。”
“合作？”楊晨挑眉。
“嗯，”林薇頓了頓，似乎在組織語言，“我父親投資了一家文化公司，叫‘青藤文化’，規模不大，但我們希望能發掘真正有才華的新人。我覺得你的作品非常有潛力，想聽聽你的想法。”
楊晨沉吟片刻。他記得昨晚在貴賓席看到的那位中年男子，想必就是林薇的父親，校董林建國。青藤文化，他隱約有點印象，是家專注於新人培養的小公司，口碑還算不錯。這確實是個機會，但他也清楚，和資本合作意味著什麼。
“可以，”楊晨沒有立刻拒絕，“你定時間和地點吧。”
“太好了！”林薇的聲音明顯輕快了許多，“那就今天下午四點，在學校附近的‘靜思咖啡’怎麼樣？”
“沒問題。”
掛斷電話，張浩湊過來：“誰啊？晨子，聽這語氣，是美女？”
“嗯，林薇，昨晚晚會邀請我表演的那個女生，也是校董的女兒。”楊晨簡單解釋了一下，“她想談談合作的事情。”
“校董女兒？！”張浩眼睛瞪得像銅鈴，“可以啊晨子！這是要抱上大腿了？”
“彆瞎說，”楊晨敲了敲他的腦袋，“隻是談談，還不一定呢。資本的東西，沒那麼簡單。”話雖如此，他心裡也在盤算。青藤文化雖然小，但勝在靈活，而且林薇給人的感覺相對純粹，或許真的能提供一些幫助。至少，比那些上來就想簽“賣身契”的小公司靠譜。
下午四點，楊晨準時來到“靜思咖啡”。林薇已經坐在靠窗的位置，她換下了晚會時的連衣裙，穿著簡單的白色襯衫和牛仔褲，長發披肩，顯得清新自然。看到楊晨進來，她微笑著招手：“楊晨，這裡。”
“林小姐，抱歉來晚了。”楊晨坐下，打量著眼前的女孩。近距離看，林薇的眼睛很亮，帶著一種真誠的求知欲。
“叫我林薇就好，”她遞給楊晨一份菜單，“想喝什麼？”
“一杯美式就好，謝謝。”
點完單，林薇開門見山：“楊晨，我就不繞彎子了。昨晚你的表演，還有你在網上發布的《童年》、《海闊天空》，我都認真聽過。你的才華是毋庸置疑的，但你現在缺少一個平台，一個能讓更多人聽到你聲音的渠道。”
“青藤文化雖然不大，但我們有自己的錄音棚，有固定的網絡推廣渠道，也和一些音樂平台有合作。”林薇看著楊晨的眼睛，“我父親也很支持我做這件事，他說看到了當年他創業時的那種熱情。我們不想束縛你，隻是想提供資源，幫你把作品做得更好。”
楊晨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端起剛送來的咖啡抿了一口。林薇的話很誠懇，沒有畫大餅，也沒有提太多苛刻的條件。這和他之前接到的幾個小公司的電話截然不同。
“林薇，謝謝你的認可，”楊晨放下咖啡杯，“我想問一下，你們具體想怎麼合作？版權方麵，還有創作自由度？”
“這正是我想說的，”林薇眼中閃過一絲讚賞，顯然欣賞楊晨的直接，“版權方麵，我們隻需要歌曲的獨家發行權，期限可以商量，一般新人我們建議簽三年。至於創作，我們絕對尊重你的想法，不會乾涉你的創作方向。我們的定位是‘發現好音樂’，而不是‘製造流水線產品’。”
她頓了頓，補充道：“當然，作為公司，我們會在推廣和製作上提出建議，但最終決定權在你。而且，我們可以給你提供一筆啟動資金，用於歌曲製作和宣傳，這在新人合作裡是很少見的。”
楊晨心中有了計較。青藤文化的條件確實優厚，尤其是在版權和創作自由上，幾乎滿足了他的核心需求。啟動資金對他來說也很重要，能讓他擺脫目前簡陋的錄音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