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澤猛地想起剛才處理陰罐時,自己用手拿了一下貓骨頭,那股黑氣似乎沾到了手上。
當時隻顧著布陣,沒太在意,沒想到那陰氣竟帶著反噬的陰煞。
許澤眼神沉了下來,指尖按在黑線上,能感覺到一絲冰涼的觸感。
許澤迅速從箱子裡翻出那卷用糯米水浸泡過的黑布,布料粗糲,帶著淡淡的米香。
他用力撕下一塊,攤在桌麵上,拿起朱砂筆,筆尖飽蘸朱砂,手腕翻飛間,一道扭曲的聚陽符躍然布上,符紋首尾相連,隱隱透著股灼熱的氣息。
做完這一切,他咬著牙拿起桌上的小刀,刀刃在陽光下閃著寒光。
他盯著手腕上那道不斷蔓延的黑線,深吸一口氣,對準黑線末端輕輕一劃。
“嗤”的一聲,皮膚被劃破,暗紅的血珠立刻湧了出來,帶著點詭異的暗沉,不像尋常血液那般鮮紅。
許澤眉頭都沒皺一下,仿佛感覺不到疼,抓起剛畫好符的黑布,緊緊纏在傷口上。
“哧——”
黑布剛接觸到血液,就像被火燎了似的,發出一聲輕響。
一股鑽心的疼痛順著胳膊往上竄,像是有無數根細針在紮骨頭,疼得許澤猛地攥緊拳頭,指節泛白,牙關咬得咯咯作響。
他強忍著劇痛,用牙齒幫忙打了個死結,確保黑布貼緊傷口。
做完這一切,脫力感瞬間湧了上來,眼皮重得抬不起來,困意鋪天蓋地襲來。
許澤踉蹌著走到角落裡的折疊床邊,掀開薄被躺了上去。
被子上還殘留著淡淡的香水味,是蘇明玥常用的那款,清清爽爽的,像雨後的青草香。
他把臉埋進枕頭裡,鼻尖縈繞著那熟悉的氣息,緊繃的神經漸漸鬆弛下來,沒多久就沉沉睡了過去。
與此同時,東山縣行政大院。
蘇明玥從商務車上下來,高跟鞋踩在水泥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她環顧四周,還是上次跟許澤、孫俊傑一起來時的模樣,簡陋卻透著股踏實的舊味。
“蘇總,裡麵請。”一個略顯殷勤的聲音響起。
蘇明玥轉頭,見是當初跟在孫俊傑身邊的王秘書,對方正做著請的手勢,臉上堆著標準的笑容。
“王秘書,新縣長到了?”蘇明玥頷首問道,語氣平靜。
王秘書湊近一步,聲音壓低了些:“唐縣長已經到了,而且……陸市長也在裡麵。”
“陸市長?”蘇明玥腳步一頓,眼裡閃過一絲驚訝。
一個縣長上任,按慣例頂多是市裡分管領導到場,怎麼會驚動江南市的一把手陸市長?要麼這位新縣長是陸市長的親信,要麼就是背景硬得非同一般。
可她清楚,陸市長是從基層一步步乾上來的,向來不搞裙帶關係,身邊也沒什麼所謂的“自己人”。這麼說來,這位唐縣長多半是上麵空降下來的。
對付空降的領導,得更加謹慎才是。蘇明玥定了定神,臉上恢複了從容。
“蘇總,怎麼不走了?”王秘書見她站在原地沒動,又問了一句。
“沒什麼。”蘇明玥收回思緒,抬步往辦公樓走,“走吧,彆讓領導等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