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獻忠咬牙道道:“把所有預備隊都壓上去!今天必須拿下鷹嘴崖!”
戰鼓擂響,大西軍精銳向鷹嘴崖發起了最猛烈的進攻。
箭矢如雨,滾石如雷,但白杆兵憑借險要地形,一次次將敵人擊退。
戰鬥從早晨持續到正午,山坡上堆滿了屍體,鮮血彙成小溪,流入山澗。
“大王,劉將軍······劉將軍戰死了!”
一名斥候跌跌撞撞地跑來報告道,“官兵援軍已經突破石門關,正向這裡趕來!”
張獻忠痛苦地閉上眼睛,知道大勢已去,艱難地下令道:“傳令······撤軍。”
······
趙震率兵趕到鷹嘴崖時,崖下隻剩一片狼藉的戰場。
趙震翻身下馬,遠處山坡上,白杆兵正在整隊,那些特製的白蠟杆長槍,在陽光下泛著冷光。
“末將趙震,奉孫督師之命,特來拜見秦老將軍!”
“趙將軍辛苦了。”
趙震深深一躬道:“孫督師命末將轉達對老將軍的敬意。督師說,若無老將軍佯敗誘敵,張獻忠這老狐狸絕不會輕易上鉤。”
“老身為朝廷效力,本是分內之事。隻是不知孫督師那邊······”
趙震道:“督師已親率大軍截斷大西軍歸路,張獻忠無路可逃。督師命我和老將軍合兵,追擊賊軍。”
白杆兵將士這才明白,原來這一切都是計謀。
秦良玉道:“傳令,全軍補充彈藥,半個時辰後隨趙將軍開拔!”
······
張獻忠的赤兔馬踏過溪水,濺起一片血色的水花。
二十萬大軍,如今跟在身後的隻有十萬。
那些落在後麵的傷兵,早已成為他的棄子。
“父帥,前麵就是青石穀了。”
李定國拍馬趕上,年輕的臉龐沾滿硝煙,提醒道,“青石穀適合打伏擊,孩兒帶人先去看看情況······”
張獻忠齜了齜牙道:“孫傳庭又不是神,他能繞到我們後麵設伏?明狗追得緊,到了老營再休整。傳令,加快速度過穀。”
山穀兩側,灰白色的石壁如刀削般陡峭。
張獻忠眯起眼,多年的征戰讓他對危險有種野獸般的直覺。
這穀口太靜了,連隻飛鳥都沒有。
“定國,派斥候······”
話音未落,山穀上方突然傳來一聲尖銳的哨響。
緊接著,無數黑點從崖頂飛落。
“震天雷!散開!”
李定國聲嘶力竭地大喊。
爆炸聲接連不斷,整個山穀瞬間變成人間地獄。
張獻忠被氣浪掀下馬背,耳邊全是慘叫和轟鳴。
他掙紮著爬起,看到一截斷臂就落在眼前,手指還在抽搐。
“砰砰砰······”
密集的鉛彈從兩側傾瀉而下。
張獻忠親眼看見親兵隊長被三發子彈同時擊中胸口,那壯碩的身軀像破布一樣飛了出去。
“有埋伏!突圍!”
李定國帶著一隊刀盾手衝過來,用身體為張獻忠築起一道肉牆。
“父帥,穀口被堵死了!隻能從原路殺回去!”
張獻忠啐出一口血沫,獨眼中燃起瘋狂的怒火。
他奪過一麵盾牌,親自帶隊衝鋒。
子彈打在盾牌上砰砰作響,每一下都震得他手臂發麻。
突然,穀口方向傳來一陣“噠噠噠”的聲音。
張獻忠臉色驟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