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州城外,冷風卷著枯黃的落葉掃過軍營,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肅殺之氣。
多爾袞與濟爾哈朗並排跪在皇太極的臨時宮殿外,通稟好久,都沒有人來召他倆進去。
從四周侍衛眼中藏著的幸災樂禍可以判斷出,皇太極就是故意晾著他倆。
“十四弟,這次怕是凶多吉少了。”
濟爾哈朗壓低聲音,額頭上滲出細汗。
多爾袞緊抿著嘴唇,下頜線條繃得如刀削般鋒利。
他何嘗不知此行的危險?
錦州一戰,八旗精銳折損三萬多,這是自薩爾滸之戰後從未有過的大敗。
他是主帥,這個責任他必須擔。
但他更心驚的是,皇太極與範文程密謀多時,欲借機除掉他這個心腹大患。
哼!
除掉本王?
你們還沒那個本事。
多爾袞心中冷冷一笑,假意畢恭畢敬跪著。
“進去吧,皇上等著呢。”
內侍出門召喚,聲音冷得像寒風。
宮殿內,皇太極端坐在虎皮椅上,麵容沉靜如水,唯有那雙鷹隼般的眼睛中,閃爍著危險的光芒。
範文程立於一側,看似儒雅,心中卻藏著毒蛇般的算計。
“臣弟叩見皇上。”
多爾袞與濟爾哈朗同時跪伏於地。
皇太極沒有說話,而是緩緩端起茶杯,啜飲一口,任由沉默蔓延。
良久,皇太極不疾不徐道:“錦州一戰,損兵折將,你們可知罪?”
濟爾哈朗渾身一顫:“臣弟知罪,請皇上責罰。”
多爾袞深吸一口氣,抬起頭來:“此戰之敗,全在臣弟指揮不當,與濟爾哈朗無關。臣弟願領死罪。”
濟爾哈朗驚呆了。
他沒想到多爾袞會把罪責一個人攬下。
按他原來的猜想,多爾袞會把主要罪責推給他。
畢竟是他丟掉高橋陣地,才導致這場戰役失敗。
而多爾袞數次派援兵,他的指揮沒有錯。
難道多爾袞也聽到皇太極和範文程密謀要除掉他倆,主動背鍋救他?
濟爾哈朗頓時心生感激。
皇太極也很詫異,顯然沒料到多爾袞會如此乾脆地認罪。
“數年謀劃,一日瓦解。這是我大清的恥辱!”
皇太極一拍龍案道,“範先生,按大清軍律,該當如何處置?”
範文程微微點頭,上前一步,拱手道:“回皇上,按大清軍紀,當斬首示眾,以儆效尤。皇親······亦不能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