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過見到信,咬牙切齒道:“這老賊!怪不得他阻撓攻打南陽,原來有自己的打算。”
說著,他將信件揣起來,怒氣衝衝道,“趙將軍,這信我先拿去,可以麼?”
趙鷹假意勸阻:“李兄弟且慢,通敵之事尚無確證,你拿這個和他對質,恐怕對你不利。”
“多謝提醒。”
李過才不會去和牛金星對質,他要把這封信交給李自成。
趙鷹目送李過的背影,嘴角微揚。
這口鍋牛金星背也得背,不背也得背。
······
“鷂子,你這是怎麼了?”
看到李鷂子身上有傷,李過驚愕道,“難道牛金星那老賊打你了?”
“李將軍,牛軍師忒是過分······”
李鷂子把事情經過詳細說了一遍。
李過聽後,不由大怒。
都說打狗看主人,牛金星不但打他派去的親信,還罵他吃裡扒外。
這個仇不報,他以後怎抬起頭做人。
“王八蛋,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李過一腳踢翻腳下的一個小凳子,抽出佩刀,雙目赤紅吼道,“集合!老子今天非要問問,這義軍到底姓李,還是姓牛?”
三百騎頃刻集結完畢,馬蹄聲震得街邊瓦礫簌簌掉落。
隊伍剛走幾十步,李過卻猛地勒住韁繩。
戰馬人立而起,前蹄在空中亂蹬。
“回去。”
李過突然調轉馬頭。
“將軍。”
李鷂子疑惑道,“你要咽下這口氣麼?”
李過咬得腮幫子鼓起兩道棱。
他想起曾經在商洛山中,叔叔李自成裹著破棉襖對他說:“咱們就剩下這點人了,以後得團結一致,共同對抗明軍,不能起內訌······”
“我說了,回去!”
李過暴喝一聲,拳頭捏得咯咯響,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這時,急促的馬蹄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一個親隨滾鞍下馬:“報!牛金星把唐王綁到麒麟崗,說要活活燒死,以儆效尤!”
李過臉色驟變。
殺藩王可得由闖王下令,牛金星竟敢如此作妖,簡直膽大妄為。
“跟我走!”
李過再顧不得許多,率兵直奔唐王府。
牛金星正在唐王府銀安殿品茶。
他特意換了上唐王新作的絳紫色直裰,端著從王府庫房翻出來的景德鎮薄胎瓷杯,儼然已是此地主人。
見李過帶兵闖入,他眼皮都不抬:“小李將軍也要來分一杯羹?”
“立刻下令,停止對唐王府的劫掠,並放了唐王。”
李過指著牛金星鼻梁,“否則,你吃不了兜著走。”
牛金星一點不怵,他吹開茶沫,淡淡道:“彆忘了,是我獻上少刑殺、賑饑民、收人心的政策,才有了如今義軍的強大。你是闖王侄子不假,但你能左右如今局勢?”
李過瞳孔一縮。
這話不假,牛金星確實有從龍之功,也深得闖王信任。
他餘光瞥見殿角幾個幕僚打扮的人,這些人正把一箱箱文書往牛金星跟前抬。
牛金星注意到他的視線,突然起身攬住李過肩膀,親熱得像是長輩對子侄:“小李將軍啊,趙鷹終究是外人,他權力驟大,會影響闖王大計。聯合士紳,讓闖王在河南站住腳,才是重中之重。你年輕,分不清輕重緩急,有情可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