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雨如細針般紮在程氏莊園的彩繪玻璃上,將育嬰房內嬰兒的啼哭聲浸得發沉。俞小晚裹著羊絨披肩輕晃搖籃,孩子手腕上那朵星語花胎記在雨幕中泛著幽幽紫光,每一次輕微的胎動都牽扯著她後頸處的疤痕——那片本該燒儘的皮膚下,正有暗紫色的紋路如蛛網般悄然蔓延,恰似周氏實驗室裡混沌結晶的生長軌跡。
"夫人,這是今早的財經簡報。"管家捧著燙金托盤的手指微微發顫,烏木托盤上的平板電腦亮著觸目驚心的標題:"程氏繼承人血脈存疑,百年財團深陷基因醜聞"。屏幕上滾動的k線圖如跳水般直落,十七個百分點的跌幅讓股價走勢圖裂出猙獰的缺口。俞小晚指尖劃過嬰兒柔軟的胎發,記憶突然閃回昨夜書房——周若璃克隆體投射的全息影像裡,她被意識侵蝕時手持匕首的畫麵被無數次慢放,配文說明旁赫然標注著"光暗之子實為混沌容器"的血色字樣。
客廳另一端,程晏深的機械義眼驟然迸出刺目紅光。他剛結束與董事會的緊急視頻會議,青銅半臉的齒輪因憤怒而發出細微的哢嗒聲,額角暴起的金屬紋路如蛛網般爬向發鬢:"周氏買通了三家主流媒體,同時在程氏內部安插了至少七名董事級內鬼。"他將加密平板推到俞小晚麵前,股東投票界麵上,三分之一的讚成票像墨點般玷汙著"暫停俞小晚一切權限"的議案,其中赫然列著程老夫人專屬代理人的電子簽名。
俞星澈攥著裂紋遍布的搖鈴蹭到母親膝邊,銀鈴表麵新滲出的金色光點在空中凝成細小鎖鏈。"爸爸,搖鈴說地下室的鏡子在唱哭歌。"孩子掀開波斯地毯一角,地板拚接處露出若隱若現的暗紋——那是昨夜克隆體入侵時留下的傳送陣,此刻正隨著嬰兒的心跳頻率忽明忽滅。俞小晚突然按住腹部彎下腰,劇烈的胎動讓她眼前發黑,藏在睡裙下的皮膚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浮現出詭異紋路,那些暗紅線條相互纏繞,最終在小腹處組成初代雙生花的獻祭陣圖。
周氏財團地下三十層的核心基地裡,周若璃的克隆體正轉動著鑲嵌混沌結晶的雕花王冠。數十米高的全息屏幕上,程氏集團的股權結構圖正在被紫色數據流蠶食,代表俞小晚直係親屬的節點逐個被染成深紫,而屏幕中央,她的個人資料照片被紅色印章打上"高危汙染源"的標記。"啟動母巢計劃第二階段。"克隆體按下鑲嵌星語花圖案的按鈕,十二座培養艙內的液態金屬開始翻湧,逐漸凝聚成與俞小晚嬰兒一模一樣的形體,隻是那些微型軀體的眼窩裡沒有瞳孔,隻有兩團飛速旋轉的混沌齒輪。
程氏莊園的地下密室中,程老夫人正用絲綢帕子擦拭初代雙生花的血玉權杖。杖身雕刻的星語花突然滲出黑紫色黏液,在石壁上暈染出詭異的圖案——那是由俞小晚嬰兒的生辰八字與南極混沌核心共振頻率組成的獻祭陣。"時候到了。"老夫人將祖傳的深淵文戒指套在無名指上,戒指內側的微型芯片開始接收周氏傳來的脈衝指令,布滿皺紋的臉上浮現出一種近乎狂熱的決絕,"為了程家列祖列宗,這個孽種必須被淨化。"
後半夜的驚雷炸響時,俞小晚被嬰兒房裡的異常響動驚醒。所有監控屏幕都閃爍著雪花噪點,搖籃邊立著的黑影讓她血液瞬間凍結——程老夫人手持一柄鑲著混沌結晶的銀勺,勺中盛著的紫色液體正冒著絲絲寒氣。"您在做什麼?!"俞小晚連鞋都來不及穿就撲過去,銀勺被撞落在地的瞬間,紫色液體在波斯地毯上腐蝕出焦黑的深坑,散發出與周氏實驗室如出一轍的福爾馬林氣味。老夫人緩緩抬起頭,瞳孔竟變成與克隆體相同的紫金色豎瞳:"他體內的混沌能量正在暴走,隻有用這劑淨化液才能保住程家!"
程晏深的數據化身影如銀色閃電破牆而入,十二道金屬鎖鏈瞬間捆住老夫人的四肢。但就在這時,俞小晚的雙生標記突然爆發出刺目紫光,不受控的光暗能量如潮水般湧出,在嬰兒床四周形成旋轉的紫色繭房。"媽媽...彆碰弟弟!"俞星澈的哭喊聲從門外傳來,搖鈴的金光撞在能量屏障上濺起無數火星。俞小晚驚恐地看著自己的雙手不受控製地伸向繭房,腦海中閃過周氏實驗室的記憶碎片——那些插滿電極的手術台、流淌著紫色液體的培養艙,還有銀發殘魂陰冷的聲音在意識深處回蕩:"當容器開始孕育新的混沌,便是舊契約履行之時。"
千鈞一發之際,程晏深將機械心臟核心按在俞小晚眉心。溫熱的數據流與狂暴的光暗能量碰撞,在兩人之間爆發出太陽般的光芒。"小晚,看著我的眼睛!"他用金屬指節輕輕擦去她的淚痕,義眼紅光中倒映著她痛苦的麵容,"還記得我們在神樹核心發過的誓嗎?無論變成什麼樣子,我們都要一起找到回家的路。"記憶如潮水般湧來:孤兒院屋簷下共撐的一把傘、婚禮上交換的機械齒輪戒指、俞星澈出生時他泛紅的眼眶,這些畫麵在混沌代碼的侵蝕下亮起微光,逐漸驅散紫色的陰霾。
俞小晚猛地咬破舌尖,血腥味讓意識瞬間清明。她用儘全身力氣將雙生標記的光芒引向嬰兒手腕的星語花胎記,當柔和的金光觸及那片紫色紋路時,整個繭房轟然破碎,露出安然熟睡的孩子——而他手腕上的胎記,此刻已變成純淨的金色。程老夫人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叫,體內的混沌代碼被徹底淨化,癱倒在地時,她緊攥的血玉權杖裂成兩半,露出藏在空心杖身裡的泛黃紙頁,那是三姨太日記的殘頁,上麵用朱砂寫著:"真正的光暗之子非容器非鑰匙,而是點燃混沌的引信,亦是封印萬古的星辰"。
雨幕中的程氏莊園漸漸歸於沉寂,俞小晚抱著失而複得的嬰兒渾身顫抖。但在莊園西翼的鏡麵花房裡,周若璃的克隆體正通過水鏡觀察著這一切。她撫摸著自己與俞小晚如出一轍的腹部,那裡同樣有著若隱若現的妊娠紋,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姐姐以為淨化了代碼就能高枕無憂嗎?"水鏡深處,銀發殘魂的虛影正在凝聚,他手中轉動的齒輪上刻滿新生的詛咒紋路,而齒輪中央鑲嵌的,正是從俞小晚嬰兒胎發中提取的基因標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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