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晏深的機械鉤爪崩斷第三根避雷針時，子琛突然指著前方十字路口——俞小晚的邁巴赫正被程氏的安保車逼進死角，王景明半個身子探出車窗，手裡的u盤在陽光下閃著冷光。
“他們要銷毀證據！”程晏深猛地收線，金屬繩在樓宇間劃出鋒利的弧線，帶著他們重重砸在邁巴赫的車頂。子琛嚇得尖叫，卻死死攥著懷裡的機器人，屏幕上還殘留著俞念深幼兒園的監控畫麵——那個舉著機械花的小男孩正被一個戴口罩的女人牽走，女人手腕上的玉鐲，與程老太太的陪嫁一模一樣。
“程晏深！”俞小晚的聲音從車底傳來，她不知何時鑽進了底盤，指甲縫裡還沾著機油，“你就這麼信不過我？”
程晏深的機械臂穿透車頂，五指在距離她咽喉兩寸處驟然停住。三年前那個雨夜，他也是這樣掐著她的脖子，聽著她哭著說“我沒有”，直到她的血染紅他的白襯衫。
“u盤裡是什麼？”他的機械眼掃描到她口袋裡露出的半截孕檢報告，紙張邊緣已經磨出毛邊。
俞小晚突然笑了，笑聲震得車底的排氣管嗡嗡作響：“你該問你媽，三年前為什麼要把我剛生下的孩子抱走。”她猛地拽動扳手，車底的油管瞬間爆裂，汽油在地麵蔓延成銀色的河，“程晏深，今天要麼你查清真相，要麼我們一起炸成碎片！”
“小晚阿姨！”子琛突然指著後視鏡，程老太太的黑色賓利正撞開安保車，車牌號被泥點糊住，卻擋不住車頭那盞定製的水晶燈——正是當年俞小晚母親的遺物，被程老太太“借去”後再也沒還。
程晏深的機械臂突然彈出滅火裝置，泡沫在汽油上鋪開的瞬間，他看清了賓利副駕駛座上的人影——俞念深被捆在安全座椅上，嘴裡塞著布，小手裡還攥著那朵紙折的機械花。
“媽！”他的吼聲劈碎雨幕，程老太太竟然親自出動了。
賓利的車門突然打開，程老太太拄著拐杖站在雨裡，銀釵上的珍珠隨著她的動作搖晃：“晏深，把這個女人處理掉，念深還是程家的孫子。”拐杖尖突然指向俞小晚，“當年要不是她爸偷了程家的技術，俞家怎麼會破產？她懷著孽種嫁進來，就是為了報仇！”
“你撒謊！”俞小晚從車底滾出來，手裡舉著個鏽跡斑斑的硬盤，“這是我爸的加密日記，裡麵記著是誰半夜闖進他的書房！”她的指甲刮過硬盤外殼，露出裡麵嵌著的微型攝像頭，“上個月在程老太太的衣帽間找到的，要不要現在播放？”
程晏深的機械臂突然卡住。硬盤外殼的劃痕與他書房裡那台被撬開過的保險櫃痕跡完全吻合——三年前他確實在父親的保險櫃裡發現過俞父的手稿，當時隻當是商業競爭的戰利品。
“舅舅快看！”子琛的機器人突然投影出段視頻，是幼兒園的監控死角，那個戴口罩的女人正把俞念深塞進賓利，孩子掙紮間扯掉了她的口罩，露出林薇薇那張布滿疤痕的臉——左邊嘴角有道新愈合的傷口，與程晏深昨天用合金刃劃的位置分毫不差。
“林薇薇沒死？”程晏深的機械核心發出刺耳的警報，他明明親眼看著她被送進林家的救護車，車後座的醫療箱裡還放著偽造的死亡證明。
“她要是死了，誰來替你媽頂罪？”俞小晚突然將硬盤砸向賓利，“程晏深，你看看清楚！”硬盤在車門上炸開，裡麵的芯片彈出來，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正好落在程晏深的機械掌心裡。
芯片的接口與他的機械臂完全匹配。程晏深插入的瞬間，無數數據洪流衝進他的視覺係統：程老太太與林父的轉賬記錄、銷毀俞家證據的錄音、甚至還有段程晏深自己的聲音——三年前那個雨夜，他喝醉了酒，對著林薇薇說“隻要你把俞小晚弄走，我就娶你”。
“原來你真的想讓我走。”俞小晚的聲音突然發顫，雨水順著她的下巴滴落，在地麵砸出小小的水花，“我還以為……”
“不是這樣的！”程晏深的機械臂突然失控，一拳砸在賓利的引擎蓋上，“那段錄音是偽造的！我喝的酒裡被加了料！”他想起那天林薇薇遞來的酒杯，杯口有圈淡淡的口紅印，與他書房抽屜裡那支被藏起來的口紅顏色一致。
子琛突然撲向賓利，小拳頭砸在車門上：“放開我弟弟！”俞念深在裡麵哭得撕心裂肺，小手指著窗外的程晏深，嘴裡發出“爸……爸”的模糊音節。
程老太太的拐杖突然刺向子琛的後心：“先解決這個野種！”
程晏深的機械臂瞬間擋在中間，拐杖尖深深紮進合金關節。“他是我外甥！”他的機械眼鎖定老太太的手腕，玉鐲內側刻著的“俞”字正被雨水衝刷得愈發清晰，“這鐲子是小晚母親的，你還有什麼話說？”
“那又怎樣？”程老太太突然笑了，笑聲像生鏽的齒輪在摩擦，“當年要不是她媽搶了本該屬於我的男人，我怎麼會對她這麼狠？”她猛地拽斷銀釵，尖銳的釵尖抵著俞念深的脖子，“晏深，選吧，是要程家的臉麵，還是要這兩個孽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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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小晚突然從懷裡掏出個手雷形狀的東西，拉環扣在手指上：“這是俞家的智能炸彈，能遠程引爆程氏所有的服務器。”她的眼睛紅得像要滴血，“程晏深，你要是再讓我失望一次……”
“小晚！”程晏深的機械臂突然展開成盾牌，將三個孩子護在身後，“你看清楚！”他扯開襯衫，機械輔助器的顯示屏上，跳動的曲線正與俞念深的哭聲頻率完全同步——這是程氏最新的親子驗證技術，準確率百分之百。
雨突然停了。陽光刺破雲層，照在俞念深臉上，孩子突然不哭了，小手透過車窗縫隙指向程晏深的機械臂，咯咯地笑起來。
“他認出你了。”俞小晚的眼淚突然掉下來，“念念每天都對著你的照片喊爸爸。”
程老太太的銀釵突然落地，她踉蹌著後退，撞在賓利上：“不可能……鑒定報告明明說……”
“報告是假的。”王景明不知何時從車底鑽出來，手裡拿著份新的鑒定報告，“這是我托人在國外做的，用的是你和念深的頭發。”他把報告遞給程晏深，“三年前我就發現不對勁，才故意辭職留在國內，幫小晚收集證據。”
程晏深的手指撫過報告上的“親子關係概率99.99”，突然想起三年前俞小晚臨盆前，他偷偷剪了她的一縷頭發，藏在那個機械模型裡——原來子琛從機器人裡摸出的信封裡，除了b超單還有根頭發，隻是當時他太激動沒注意。
“媽，為什麼？”他看向程老太太，她的拐杖已經斷成兩截，珍珠散了一地。
“為了程家！”老太太突然拔高聲音，“你爸就是被俞家逼死的！他們用假技術騙走程家的資金，害得我們差點破產！”她從懷裡掏出份泛黃的合同，“這是你爸當年和俞父簽的，上麵寫著技術共享，其實是個騙局！”
俞小晚撿起合同，冷笑一聲：“這是我爸的筆跡沒錯，但日期被改過。”她指著落款處的墨跡，“真正的簽約日，我爸已經被你們送進精神病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