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機的螺旋槳攪碎晨霧時,俞小晚正將玉鐲碎片按在駕駛艙的控製麵板上。銀灰色的光芒順著線路蔓延,導航屏幕突然亮起,南極大陸的輪廓上標著個閃爍的紅點——與程晏辰機票上的坐標完全重合,旁邊寫著“共生終點”。
“爸爸,奶奶的心跳好奇怪。”俞念深的小手搭在俞母的手腕上,孩子的胎記與昏迷中女人的玉鐲產生共振,監護儀上的曲線突然跳成鋸齒狀,“機器人說她在做噩夢!”
程晏深的機械臂展開成醫療支架,將鎮定劑注入俞母的靜脈。藥物生效的瞬間,女人突然攥緊拳頭,嘴裡吐出模糊的字句:“彆信……敬言的克隆體……真正的他在……”話語被急促的呼吸切斷,眼角滲出的淚珠在睫毛上凝成冰晶,與程父實驗室冰箱裡保存的樣本完全相同。
“她在暗示什麼?”俞小晚的指尖劃過導航屏幕,紅點周圍突然彈出七個子坐標,每個點都標著機械齒輪的圖案,“這是影子實驗室的分部?”
王景明突然指著儀表盤:“油量隻夠飛到澳大利亞!”他的手指在應急按鈕上猶豫,“或許我們該聯係國際刑警……”
“不行。”程晏深的機械眼鎖定副駕駛座的公文包,裡麵的衛星電話正不斷收到加密信號,“影子實驗室在各國都有臥底,我們隻能相信自己。”他扯開包上的鎖鏈,露出裡麵的南極地圖,標注著條廢棄的航線——“極光通道”,是俞父當年為科考隊開辟的秘密路線。
子琛突然從包底翻出個金屬哨子,哨身刻著的共生紋在陽光下泛著金光:“小晚阿姨,這個會響嗎?”哨聲刺破雲層的瞬間,遠處的海麵上突然升起艘破冰船,船身的“俞”字旗在風浪中獵獵作響,與老照片裡俞父帶領科考隊時的旗幟完全一致。
“是我爸的船!”俞小晚的聲音發顫,玉鐲碎片突然自動吸附在駕駛艙的舷窗上,拚出完整的導航圖,“他早就預料到今天!”
直升機降落在破冰船甲板上時,程晏辰的機器人突然從救生艙裡滾出來,投影出段視頻——程晏辰坐在南極的冰屋裡,身後的冰櫃裡堆滿了實驗數據:“哥,影子實驗室的終極目標是用共生技術改造人類……他們抓了很多雙生花血脈的人……”畫麵突然晃動,個戴麵具的身影出現在門口,“他們來了……資料在……”
視頻中斷的瞬間,船身突然劇烈搖晃。程晏深的機械臂抓住欄杆,發現螺旋槳被不明物體纏繞,水下的聲呐顯示出數十條機械鯊魚,鰭上的徽記與影子實驗室完全相同。
“是周明遠的後手!”王景明拽起救生筏,“他在我們離開後啟動了追蹤程序!”他的眼鏡反射著監控畫麵,鯊魚群正撞向船底的燃料艙,“五分鐘後就會爆炸!”
俞小晚突然吹起金屬哨子,聲波在海麵上形成無形的屏障。機械鯊魚的動作明顯遲滯,頭部的接收器發出刺耳的雜音——與俞父日記裡記載的“聲波克製法”完全吻合。
“這哨子能乾擾機械信號!”她將哨子塞進念深手裡,“念念,按機器人教的節奏吹!”孩子的臉頰鼓成圓球狀,哨聲與機械臂的共振頻率逐漸同步,鯊魚群開始瘋狂撞擊彼此。
程晏深的機械臂突然彈出錨鏈,將最近的鯊魚拽到甲板上。剖開金屬外殼的瞬間,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氣——裡麵的芯片刻著“極01”的編號,與克隆體艙體的標識完全一致。
“是程父的技術。”俞小晚的指甲掐進掌心,“他不僅創建了影子實驗室,還親手設計了這些殺戮機器。”
船身的搖晃突然加劇,王景明指著雷達:“更大的魚群來了!”屏幕上的紅點連成一片,像條吞噬一切的巨蟒,“我們必須棄船!”
俞母的監護儀突然發出刺耳的警報,女人猛地睜開眼睛,指著船長室的方向:“那裡……有緊急潛艇!”她的玉鐲與控製台接觸的瞬間,整艘船突然亮起紅光,自動啟動了自毀程序,“快走!我來引開它們!”
“媽!”俞小晚的眼淚砸在甲板上,立刻被寒風凍成冰粒,“我們一起走!”
“傻孩子。”俞母的笑容帶著釋然,將枚戒指塞進女兒手心,“這是你爸的實驗室鑰匙……記住,真正的共生是犧牲,不是占有。”她突然按下船長室的按鈕,破冰船開始加速衝向鯊魚群,“告訴敬言,我不恨他了……”
潛艇的艙門關閉的瞬間,破冰船在身後炸成絢爛的火光。俞小晚攥著戒指,戒麵的藍寶石裡映出母親最後的身影,與記憶中那個在花田澆花的女人逐漸重合。
“小晚。”程晏深的機械臂輕輕環住她的肩膀,金屬的涼意透過襯衫傳來,“她是為了保護我們。”
潛艇的導航係統突然自動啟動,屏幕上顯示出程父的全息影像:“阿晏,小晚,當你們看到這個,我應該已經被意識控製了。”老人的手指劃過南極地圖,“影子實驗室的總部在極光站,那裡有我留下的最後一道防線——用雙生花血脈和機械心的共振,能徹底銷毀所有共生技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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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像消失的瞬間,念深突然指著舷窗外:“爸爸,天上有彩色的光!”極光在夜幕中舞動,形成道巨大的共生紋,與潛艇儀表盤上的圖案完全吻合。
“是極光通道!”王景明的聲音帶著興奮,“俞老說過,隻有真正的共生者才能看到!”
潛艇穿過極光的刹那,所有儀器突然失靈。程晏深的機械臂與俞小晚的戒指接觸的瞬間,銀灰色的光芒迸發,在艙壁上投射出無數實驗數據——其中一段視頻顯示,程父正將自己的意識數據輸入克隆體,旁邊站著的俞父在記錄:“意識轉移完成,本體將進入休眠艙。”
“原來他還活著!”俞小晚的聲音發顫,戒指突然彈出個微型u盤,裡麵是俞父的日記,“我爸一直在幫他!”
日記的最後一頁貼著張照片:程父和俞父站在南極的冰原上,身後的極光形成個巨大的“和”字。照片背麵寫著“2025年12月25日,終結日”——正是今天。
潛艇突然浮出水麵,極光站的輪廓在風雪中越來越清晰。程晏深的機械眼掃描到建築頂端的天線,正在向全球發送加密信號,頻率與機械臂的核心程序完全一致。
“他們要啟動了。”他的合金刃彈出寒光,“準備好,我們可能要麵對兩個程敬言。”
念深突然舉起機器人,投影出程晏辰最後的留言:“哥,克隆體怕強光,真正的程父在休眠艙c區,密碼是……”字跡突然被雪花覆蓋,隻留下“雙生花綻放的日子”幾個字。
俞小晚的心臟猛地一跳,看向程晏深的眼神帶著默契:“是我們第一次見麵的那天。”
極光站的大門在他們麵前緩緩打開,裡麵空無一人,隻有中央的控製台閃爍著紅光,屏幕上顯示著倒計時——距離全球共生技術啟動,還有一小時。
而在控製台的陰影裡,個戴麵具的身影緩緩轉過身,手裡把玩著枚與程晏深同款的機械戒指。
麵具下的嘴角,勾起抹詭異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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