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家莊園的燭火徹夜未熄，祠堂裡的銀粉已被小心收好，可那股若有若無的影息氣味，仍像蛛絲般纏在程晏深的機械臂上。天剛蒙蒙亮，他就接到了王景明的緊急電話，聲音透過聽筒傳來時，還帶著鍵盤敲擊的急促聲響：“程總，程氏集團的董事會係統被人動了手腳，原本定在下周的會議，提前到了今天上午，提案欄裡多了個‘更換共生技術研發負責人’的議案，提案人是……程曼雲。”
程晏深的指尖在機械臂的控製鍵上頓了頓，合金關節發出輕微的“哢嗒”聲。程曼雲昨晚雖被控製，可她在董事會裡的舊部仍在，顯然有人想借著她的提案，攪亂程氏的核心決策。“我馬上到公司，你先把議案的附件發過來，另外，盯著林舟的動向，彆讓他接觸任何核心數據。”
掛了電話，俞小晚正抱著念衡站在臥室門口，女嬰的小手緊緊攥著她的衣領，金色胎記泛著淡淡的光，繈褓裡的共生樹根須垂在地上，正對著門口的方向輕輕顫動。“要不要我跟你一起去？”俞小晚的聲音帶著擔憂，孕肚的輪廓在晨光裡愈發明顯，“念衡好像察覺到什麼，一晚上都沒睡安穩。”
程晏深走過去，輕輕摸了摸念衡的臉頰，女嬰立刻伸出小手，抓住他的機械指，胎記的光芒與機械臂的銀輝交織在一起。“你在家好好休息，公司的事我能處理。”他將意識外殼碎片塞進俞小晚的口袋，“碎片能感應影息能量，要是有異常，立刻聯係程晏辰。”
程晏深抵達程氏集團時，董事會會議室的門口已圍滿了人。程氏旁係的幾位股東正低聲議論，眼神裡滿是探究，看到他走來，立刻默契地閉了嘴，卻沒人主動讓開道路。陳峰從人群裡擠出來，壓低聲音說：“程總，林舟已經在裡麵了，他身邊跟著個陌生男人，說是海外共生技術研究所的專家，其實是源影會的人，我查到他上周還在非洲的殘核據點出現過。”
程晏深的機械眼掃過會議室的玻璃窗，林舟正坐在程曼雲的空位上，手裡把玩著個黑色的微型錄音器，器身上的“網”字徽記被他刻意藏在掌心，卻逃不過機械眼的放大掃描——與當年在冰島追蹤器上看到的徽記，隻差了個細微的齒輪紋路。
推開門的瞬間，會議室裡的議論聲戛然而止。程晏深走到主位坐下，目光落在林舟身上：“程曼雲因涉嫌勾結源影會，已被警方監視居住，她的提案不具備法律效力，今天的會議，取消更換研發負責人的議題。”
“unce，話可不能這麼說。”林舟突然站起身，將錄音器放在桌上，“姑媽雖然暫時沒法來，但她的提案代表了大部分股東的意見。王景明隻是個外人，對程家的共生技術一知半解，憑什麼掌管研發部？我在海外主修的就是機械共生，比他更適合這個位置。”
幾位旁係股東立刻附和：“林少爺說得對，程氏的核心技術，就該交給程家自己人。”“王總監這幾年雖然沒出大錯，但也沒什麼突破性進展，是該換個人試試了。”
王景明的臉色漲得通紅，剛想反駁，就被程晏深用眼神製止。程晏深的機械臂輕輕敲了敲桌麵，銀灰色的光浪掃過錄音器，器身瞬間黑屏：“林舟，你手裡的錄音器，是用來記錄會議內容，還是用來向源影會傳遞消息的？”
林舟的臉色瞬間慘白，慌忙將錄音器揣回口袋：“unce，你彆血口噴人！我隻是怕會議記錄不全，才帶了錄音器。”
就在這時，會議室的門被猛地推開，念安和念晚抱著機械鳥衝了進來。念安的頭發有些淩亂，顯然是一路跑過來的，她將機械鳥放在會議桌上，按下投影鍵：“爸，你們看這個！”
屏幕上立刻出現了段監控畫麵——昨夜淩晨兩點，林舟穿著黑色連帽衫，偷偷潛入程氏數據庫的機房。他用張磁卡刷開了門禁，動作熟練地在服務器上插入個u盤，屏幕上的代碼飛速滾動，正是共生技術的核心研發數據。而幫他刷開門禁的，竟是程老太太身邊最信任的張媽，她穿著保安的製服，手裡拿著個萬能門禁卡，在機房外望風，袖口處的影脈族徽在監控燈下泛著冷光。
“張媽是影脈餘孽！”念平舉著地質檢測儀衝進會議室，屏幕上的能量圖譜呈跳躍狀，“我昨晚在莊園的監控裡發現她偷偷給海外發消息，用的是影脈的加密頻道，檢測儀顯示，她身上的影息能量與非洲殘核的波動完全同步！”
會議室裡一片嘩然，旁係股東們麵麵相覷，沒人再敢替林舟說話。林舟的手開始發抖，嘴唇動了動，卻沒說出一句辯解的話。程晏深的機械臂突然指向他的西裝口袋：“林舟，把你口袋裡的u盤交出來，那裡麵不僅有程氏的核心數據，還有源影會的影息程序，對不對？”
林舟突然瘋了似的衝向門口，卻被陳峰攔住。陳峰的拐杖頓在地上，露出裡麵的金屬棍：“林少爺，彆白費力氣了，機房的服務器已經被我們格式化，你偷的數據，根本傳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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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俞小晚的電話突然打了進來，聽筒裡傳來她急促的呼吸聲：“晏深，不好了！張媽不見了，她房間裡的東西都沒帶走，隻有床頭櫃上放著個銀色的盒子，裡麵的銀粉和祠堂裡的一樣！念衡的胎記突然變得很燙，她指著窗外，好像看到了什麼……”
程晏深的心臟猛地一沉，剛想讓俞小晚待在房間彆出來，就聽到電話那頭傳來念衡的哭聲，還有共生樹根須的“沙沙”聲。緊接著，俞小晚的聲音帶著驚恐：“晏深，念衡的胎記在發光，它……它投射出了畫麵！是非洲的沙漠，一群黑衣人正用銀粉激活殘核，殘核的光浪裡，有……有程曼雲的側臉！”
程晏深的機械眼瞬間亮起警示光，他突然想起昨晚在祠堂外看到的那個傭人——張媽肯定是偽裝成傭人離開了莊園，她帶走的銀盒，就是用來激活殘核的引子。而程曼雲，恐怕早就和源影會達成了協議，昨晚的懺悔，隻是她的緩兵之計。
“小晚，你立刻帶著念衡去程晏辰的房間，那裡有反影息屏障。”程晏深的聲音儘量保持平靜，“我讓程晏辰馬上回去陪你們，千萬彆離開房間，等我回來。”
掛了電話，程晏深看向會議室裡的林舟，機械臂的合金刃彈出寸許：“林舟，你媽在哪裡？張媽去了非洲的哪個據點？說！”
林舟的身體癱軟在地，眼淚混著汗水流下來：“我……我不知道我媽在哪裡，張媽隻是說，隻要我拿到研發數據，就能幫我媽激活殘核，讓她成為程家的主人。她還說，源影會的人會保護我們，不會讓我們變成祭品……”
“你們都被源影會騙了！”程晏深的聲音帶著憤怒，“他們激活殘核，根本不是為了幫你們，是為了讓始祖的意識蘇醒，到時候，不僅是你們，全球的共生體都會變成始祖的傀儡！”
就在這時，王景明的電腦突然發出刺耳的警報，屏幕上的全球共生體監測圖裡，南美洲和非洲區域的紅點同時閃爍，每個紅點旁都標著“意識模糊”的字樣。“程總，不好了！”王景明的手指在鍵盤上飛快地敲擊，“有上千名共生體患者出現意識模糊，輔助器開始失控，他們都說看到了‘金色的花’和‘齒輪狀的門’——和當年冰島的症狀一模一樣！”
程晏深的機械臂突然發燙，與口袋裡的機械花碎片產生共鳴。他掏出碎片，發現碎片的光浪正與監測圖上的紅點同步跳動，碎片表麵浮現出一行小字：“始祖意識開始擴散，殘核據點已增至三個，下一個目標——程家莊園。”
會議室裡的空氣瞬間凝固，旁係股東們的臉上滿是恐懼，沒人再提更換研發負責人的事。程晏深握緊碎片，目光堅定：“王景明，立刻啟動反影息程序，保護好核心數據；陳峰，你帶人手回莊園，保護小晚和孩子們；林舟，你既然知道源影會的部分據點，就跟我去非洲，幫我們找到程曼雲，阻止殘核激活。”
林舟抬起頭，眼裡滿是愧疚：“unce，我……我真的不知道會變成這樣，我隻是想幫我媽，我不想害任何人。”
“現在知道錯了，就用行動彌補。”程晏深的機械臂收起合金刃，“要是你敢再耍花樣，我不會再手下留情。”
眾人立刻行動起來，會議室裡的人漸漸散去，隻剩下程晏深和王景明。王景明看著屏幕上的監測數據，聲音帶著擔憂：“程總，源影會的動作越來越快，我們的反影息程序隻能暫時壓製，要是他們激活更多的殘核，我們根本抵擋不住。”
程晏深的目光落在窗外，程家莊園的方向在晨光裡若隱若現。他想起俞小晚懷裡的念衡，想起她孕肚的胎動，想起程晏辰還在莊園裡守護著家人，突然握緊了拳頭：“不管他們有多少個殘核據點，不管始祖的意識有多強，我都不會讓他們傷害我的家人，不會讓他們毀了程氏，毀了這個世界。”
就在這時，程晏辰的電話打了進來，聲音帶著急促：“哥，莊園的外圍出現了影息能量波動，張媽帶著一群黑衣人回來了，他們手裡拿著殘核碎片，想闖進莊園，用念衡的血脈激活碎片！”
程晏深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他抓起外套就往外跑：“我馬上回去，你一定要守住莊園，保護好小晚和孩子們！”
車駛出程氏集團時，程晏深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街景，機械臂的銀輝在陽光下泛著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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