轎車駛入帝京郊外一片略顯荒僻的樹林時,蘇夭夭一直緊閉的眼眸倏然睜開,眸中閃過一絲精光。
她出門前曾為自己卜過一卦塗山夭夭繼承了蘇夭夭的記憶,所以會道家法術),卦象顯示今日會有一場不大不小的“緣”,應在此處。
“停車。”她清冷的聲音打破了車內的寂靜。
司機和蘇墨琛都是一愣,蘇墨琛問道:“夭夭,怎麼了?”
“有點事。”蘇夭夭言簡意賅,不等車停穩便推開車門走了下去。蘇墨琛不放心,也跟著下了車。
剛踏入樹林不過百米,便聽見一陣鬼哭狼嚎之聲,淒厲中又帶著幾分……詭異的歡快?
她循聲走去,隻見月光稀疏的林間空地上,一個周身散發著淡淡青光的木靈,正與三個虛幻的生魂玩著“你追我趕”的遊戲。
那木靈身形似孩童,動作卻極為迅捷,不時發出一陣咯咯的笑聲,
而三個靈魂則被追得抱頭鼠竄,其中一個約莫二十二三歲,長得眉清目秀的魂體,最為狼狽。
少年一抬頭,瞥見緩步走來的蘇夭夭,先是一愣,隨即驚恐地瞪大眼睛,
用儘全身力氣大喊:“喂!前麵的!快跑啊!這裡有鬼……呃,不對,這裡有妖怪啊!”
蘇夭夭眉毛一挑,不僅沒跑,反而饒有興致地站在原地。
蘇墨琛隻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他看到了什麼?!會發光的“小孩”?飄著的人影?鬼?妖怪?!
這已經完全超出了他三十年來建立起的科學世界觀!他僵在原地,大腦一片空白,隻能眼睜睜看著。
少年見她不動,急得不行,一邊躲避木靈的“魔爪”,一邊朝她這邊奔來,路過她時還下意識想伸手拉她一把:
“愣著乾什麼!快跟我……”
然而,他的手卻徑直從蘇夭夭的手臂上穿了過去。
少年:“……”
他低頭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蘇夭夭,整個人都懵了。
就在他愣神的刹那,那青光閃爍的木靈已然撲至近前,帶著一股陰冷的勁風。
蘇墨琛的心臟幾乎要跳出胸腔,下意識想衝過去拉開蘇夭夭:“小心!”
然而,他的驚呼還未完全出口,就見蘇夭夭不慌不忙,甚至連眼皮都未曾多抬一下,隻是隨意地伸出一隻手。
“砰!”
看似輕描淡寫的一擋,那氣勢洶洶的木靈卻像是撞上了一堵無形的鐵牆,瞬間被彈飛出去,在地上滾了好幾圈才停下。
木靈晃了晃腦袋,有些茫然地看著蘇夭夭。
蘇夭夭這才慢悠悠地開口,語氣平淡得像是在問“你吃飯了嗎”:
“小東西,我看你靈智已開,卻周身怨氣不顯,不如跟我走,如何?”
木靈聞言,瞬間暴怒,頭頂的葉片都炸了起來:“胡說!你們人類沒一個好東西!我不跟你走!”
說罷,周身青光大盛,再次化作一道殘影,瘋狂地向蘇夭夭攻去,爪風呼嘯,竟帶起陣陣破空之聲。
蘇夭夭腳下步伐看似隨意,卻總能險之又險地避開木靈的每一次攻擊,口中依舊不緊不慢地勸道:
“你看你,孤魂野鬼一個,哦不,孤魂野木一個,在這荒郊野嶺遊蕩,再過個幾十年,靈力耗儘,怕是就要消散於天地間了。
跟著我,不僅能保你靈體不滅,還能積攢功德,日後或有大機緣。”
“我不聽我不聽!王八念經!”木靈根本不理會她的“循循善誘”,反而越打越氣,
“你不陪我玩就算了,還想抓我!壞人!大壞蛋!”
蘇夭夭輕歎一口氣,眼神冷了幾分:“唉,好言難勸該死的鬼。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罰酒,那便怪不得我了。”
話音未落,她從袖中摸出一張黃色的符紙,口中低喝一聲:“敕!”
那符紙竟迎風而漲,瞬間化作一柄比蘇夭夭整個人還要高大幾分的巨型戰錘!
錘頭刻滿玄奧符文,散發著令人心悸的威壓。
蘇夭夭單手掄起那與其嬌小身形極不相稱的符文巨錘,對著還在上躥下跳的木靈,便是一頓毫不留情的猛砸!
“咚!”
“砰!”
“哐!”
起初木靈還能仗著速度躲避幾下,但很快就被蘇夭夭逼到了死角。
那錘子看似笨重,實則快如閃電,每一擊都蘊含著克製邪祟的純陽之力。
幾錘下去,木靈便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身上青光黯淡,原本凝實的身體也變得有些虛幻,到處是青一塊紫一塊的“傷痕”。
“嗚哇——”眼看蘇夭夭又一次舉起了錘子,那木靈竟“撲通”一聲坐在地上,放聲大哭起來,
聲音淒慘無比:“我不玩了!不玩了!你欺負我!我隻是想找他們玩一會兒,你為什麼要打我!
你們人類都欺負我!砍我的樹,毀我的家,現在還要打我!嗚嗚嗚……”
它越說越傷心,哭得抽抽搭搭,活像個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
那邊被嚇傻的小少年,此刻也終於從“手穿活人”的震驚中緩過神來,緊接著便是一陣驚天動地的嚎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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