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有何吩咐,但說無妨。”顧淩川對蘇夭夭道。
蘇夭夭也不客氣,目光在那兩人身上一轉,吐出兩個字:“脫衣。”
此言一出,滿室皆靜。
眾人皆是一愣,隨即用一種極為古怪的眼神在蘇夭夭和陸閻之間來回掃視。
陸閻那張萬年冰封的俊臉當場就黑了下來,周身氣壓驟降,若非坐在輪椅上,怕是已經要將蘇夭夭拎走了。
但他深知蘇夭夭行事必有緣由,硬生生壓下了心頭翻湧的醋意和不快,隻是眸色沉得能滴出墨來。
顧陽和顧洪也是一怔,麵麵相覷,顯然沒料到會是這麼個指令。
軍人的天職是服從,但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尤其還有位看起來嬌滴滴的大小姐,這……著實有些挑戰他們的心理防線。
“咳,”顧淩川打破了尷尬,“嫂子,這是……”
蘇夭夭挑眉,似乎完全沒察覺到眾人異樣的目光和陸閻快要殺人的眼神,語氣依舊平淡:“我要在他們背上畫護身符,穿著衣服不方便。怎麼,有問題?”
“沒、沒問題!”顧陽和顧洪對視一眼,一咬牙,動作利落地開始解軍裝扣子。
軍令如山,何況人家姑娘都說了是畫符。
很快,兩人便赤著精壯的上身,露出了線條分明的肌肉和幾道猙獰的舊傷疤,那是屬於軍人的榮耀印記。
饒是如此,被蘇夭夭那雙清淩淩的狐狸眼上下打量,兩人還是有些不自在,耳根微微泛紅。
蘇夭夭繞著他們二人走了一圈,時不時還伸出纖細的手指在他們背上比劃一下,那專注又帶著幾分審視的模樣,落在旁人眼中,活脫脫就是個女流氓在調戲良家壯男。
陸閻的臉更黑了,捏著輪椅扶手的手指都泛起了青白。
周嶽在一旁努力憋著笑,自家少爺這醋壇子,真是越來越小氣了。
“你們二人,可介意身上留疤?”蘇夭夭停下腳步,突然問道。
顧陽和顧洪異口同聲,擲地有聲:“軍人,疤痕即是榮耀!”
蘇夭夭嘴角勾起一抹極淡的弧度:“如此甚好。真是便宜你們兩個了。”她揮揮手,“找塊乾淨的毯子鋪在地上,趴上去。”
立刻有沈家下人找來毯子鋪好。顧陽和顧洪依言趴下。
就在眾人以為她要開始畫符時,蘇夭夭卻轉身,徑直走到陸閻麵前,俯身,在陸閻微怔的目光中,毫不猶豫地吻上了他的唇。
“唔!”陸閻瞳孔驟縮,下意識想推開,卻被蘇夭夭按住了手。
這一幕,再次讓所有人目瞪口呆!
沈家人張大了嘴,陸川寒鏡片後的眼睛閃過一絲驚訝,沈聽瀾更是差點咬到自己舌頭,江逾白吹了聲口哨被顧淩川冷冷一瞥又悻悻閉嘴。
隻有陸閻自己清楚,一股熟悉的、帶著絲絲清涼又霸道的氣息從蘇夭夭口中渡了過來,他周身那股令人煩躁的煞氣和天然的帝王紫氣,竟被她鯨吞蠶食般吸走了一部分,轉化為一種更為精純的力量。
幾秒後,蘇夭夭離開他的唇,舔了舔嘴角,鳳眸中閃過一絲滿足。
她身上的氣息似乎也凝實了些許。
她直起身,麵不改色地吩咐:“沈聽瀾,去樓上為你爺爺取些血來,裝滿這個。”說著,她從隨身的小包裡摸出一個拇指大小的玉製小杯,遞了過去。
“啊?哦,好!”沈聽瀾如夢初醒,接過杯子,不敢多問,連忙跑上樓去。
蘇夭夭則走到一旁的桌子邊,從包裡掏出朱砂、狼毫筆、符紙等物,開始研磨朱砂。
不一會兒,沈聽瀾便端著盛了小半杯鮮血的玉杯下來了,臉色有些發白。
蘇夭夭接過玉杯,將裡麵的血液小心翼翼地傾倒進研磨好的朱砂碗中,用狼毫筆攪拌均勻,空氣中頓時彌漫開一股淡淡的血腥氣和奇異的墨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