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給陸宅鍍上一層暖金。餐廳裡,蘇夭夭懶洋洋地靠著椅背,像隻饜足的貓,眼皮半耷。
陸閻坐在輪椅上,細致地將剔好的蟹肉喂進她嘴裡,動作熟稔得如同本能。擦過她嘴角,才問:“約好了?”
“嗯。”蘇夭夭應得懶散,起身,“走吧。”
車子駛入市區,停在一家綠意盎然的臨街咖啡廳。
蘇夭夭推著陸閻進去時,靠窗位置,穿著米白長裙的海棠立刻起身。
她看到蘇夭夭,眼睛亮起,但當目光觸及輪椅上那個麵容冷峻、氣場迫人的男人時,她的臉色瞬間變了!
“陸……陸總?!”海棠的聲音帶著明顯的震驚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敬畏,幾乎是下意識地微微躬了躬身。
京都活閻王陸閻,這個名字在圈子裡代表著絕對的權勢和令人膽寒的冷酷。
她萬萬沒想到,陸閻竟然會親自陪蘇小姐來這種地方?
“蘇小姐!陸總!”海棠的聲音明顯比剛才局促了許多,甚至帶上了一點惶恐。陸閻的氣場太強,讓她幾乎不敢直視。
蘇夭夭對海棠的反應習以為常,隻淡淡應了一聲,推著陸閻在對麵坐下。她點了杯冰美式,卻隻放在麵前。
海棠捧著溫熱的拿鐵,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在陸閻無形的威壓下,她感覺呼吸都有些困難。
她深吸一口氣,強自鎮定,才看向蘇夭夭,聲音帶著顫抖:“蘇小姐,您上次說…有事可以找您,是真的嗎?”
問話時,她的眼神甚至不敢完全離開陸閻,仿佛在尋求某種許可。
蘇夭夭抬眼,目光平靜:“自然。我說過我們會很快見麵。你比我預想的…晚了點。”這話讓海棠臉色微白。
“我…有個男朋友,”海棠聲音發顫,“相處八年了,他很溫柔…我們準備結婚了。聽說您是大師…想請您看看,我們是否是正緣?未來…好嗎?”她眼中充滿希冀與不安。
蘇夭夭沒答,隻伸出食指,慢悠悠攪動那杯未碰的咖啡。冰塊輕撞,聲音在安靜中格外清晰。
半晌,她停下動作,清冷的眸子直視海棠:
“正緣?”聲音如冰珠落玉盤,“你不是一直…有答案嗎?”海棠身體劇顫。
“不然…也不會拖到現在才想結婚,才來找我。”
蘇夭夭微微傾身,目光如刃:
“胡峻,他不是你的正緣。”
“他是即將害死你的凶手。”
“什…什麼?!”海棠瞳孔驟縮,血色儘褪。
蘇夭夭語調冰冷無波:“他的白月光,當年因他而死。
他處心積慮接近你八年,就為等一個時機——和你結婚,然後殺了你,用你的身體…幫他那白月光借屍還魂。”
“哐當——!”
咖啡杯從海棠手中墜落,褐色的液體混著碎片在她腳邊炸開。
她僵在原地,如遭雷擊,嘴唇哆嗦著:“不…不可能…他對我那麼好…你騙我!”
蘇夭夭冷漠地看著她崩潰,端起咖啡杯象征性沾了沾唇:“信不信由你。走吧。”
“去…去哪?”海棠茫然。
“捉鬼。”蘇夭夭吐出兩字。
陸閻的輪椅碾過地上碎片,發出刺耳的碎裂聲。他抬頭,目光冷如寒冰,掃過失魂的海棠,聲音帶著不容抗拒的威壓:
“帶路。他的地址。”
海棠像被無形的線牽引,失魂落魄地點頭,腳步虛浮地往外走。
蘇夭夭推著陸閻跟上,周嶽迅速處理了狼藉緊隨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