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冷剜他一眼：“你再貧嘴，我就把你扔回水裡清醒清醒！”
秦無夜見她這模樣，忍著笑沒再逗她，順從地點點頭，目光掃視著這個奇異的洞窟。
洞壁上的星紋鋼礦石散發著幽幽微光，照亮了這一方小天地。
他深吸一口氣，空氣中彌漫著水汽和岩石泥土的氣息，意外地沒有裂穀裡那種濃烈刺鼻的硫磺與瘴氣。
“不幸中的萬幸，”他說道，“這洞窟深處似乎自成循環，瘴氣稀薄許多，否則以我們現在的狀態，待久了怕是凶多吉少。”
靖司安南也察覺到了這點，心中稍安。
她重新來到秦無夜身邊，動作卻比之前自然了些許。
一言不發地蹲下身，小心翼翼地解開秦無夜手上纏繞的冰蠶綾布。
那碧玉生肌膏效果確實不凡，猙獰的傷口雖未愈合，但已不再流血，邊緣隱隱有肉芽生長的跡象。
她重新剜出藥膏，動作輕柔地塗抹上去：“忍著點。”
靖司安南似乎為了澄清什麼，補充了一句：“你彆多想，我替你療傷，隻是感激你救了我。”
語氣雖淡，卻沒了之前的疏離。
氣氛微妙地安靜下來。
兩人默契地沒有打破。
重新包紮好後，靖司安南便不再理會秦無夜，自顧自地打坐療傷。
而秦無夜這才有空查看自己的保命底牌——雲隱佩。
原本溫潤柔滑、光澤內斂的玉佩，此刻表麵布滿了蛛網般的裂痕，光華黯淡，仿佛隨時都會碎裂開來。
他心疼地摩挲了一下，感受著其中的靈力波動。
“雖然這寶貝快廢了，”他苦笑，“不過，眼下它依舊是我們最大的倚仗。”
秦無夜催動靈力，勉強激發雲隱佩。
一層稀薄、近乎透明的淡藍色光暈將兩人籠罩在內。
他也服下療傷丹藥和辟穀丹，與靖司安南並排盤膝坐下，運轉功法，引導藥力修複著破損的身體。
洞窟內一時陷入沉寂，隻有河水奔流的嘩嘩聲，以及頭頂懸浮河麵瘴氣翻湧的細微嗚咽。
然而，這份來之不易的平靜並未持續太久。
“咕嚕嚕……嘩啦！”
原本還算平穩的水潭中心，毫無征兆地劇烈翻騰起來！
水花四濺，仿佛有什麼巨大的東西在水下攪動。
那旋轉的水柱也變得不穩定，隱隱有加速的趨勢！
兩人同時驚醒，瞬間進入戒備狀態！
秦無夜強忍劇痛握緊了僅剩的一把破岩鏟，靖司安南也握住了長劍，警惕地盯著翻湧的水麵，周身寒意若隱若現。
時間仿佛凝固。
兩人屏息凝神，神經緊繃到了極點。
不過那潭水在翻騰一陣後，又漸漸平息下去。
除了水流聲更大一些之外，四周依舊寂靜，並未有想象中的恐怖妖獸破水而出。
“虛驚一場？”秦無夜緩緩吐出一口氣。
“未必。”靖司安南眉頭緊鎖，“這異動來得蹊蹺，潭底必有古怪。我們無法安心在此療傷，風險太大。”
“師姐說的是。”秦無夜點頭，“這樣不是辦法，不如我們先探查清楚這岸上四周，確認安全，再決定下一步？”
“好。”靖司安南應道。
兩人撐著疲憊的身體起身，在雲隱佩微弱光罩的籠罩下，貼著岩壁，小心翼翼地摸索。
每一步都走得極其謹慎，靈識最大程度地外放，感知著任何一絲靈力或生命的波動。
洞壁、地麵、甚至頭頂懸浮的河水，都被他們仔細掃過。
除了那些散發著星芒的星紋鋼和冰冷的岩石，岸上空間不大，一目了然，並未發現其他活物或危險禁製。
最終，兩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再次落回那深邃的黑水潭上。
“問題，恐怕就在這潭底。”靖司安南看著幽暗的潭水，下了決定，“你傷勢太重，不宜再下水，我去探一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