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刀眼中閃過一絲感激，直起身，鄭重道：“多謝兄弟寬宏！”
他身後的村民也明顯鬆了口氣。
秦無夜看著這破敗絕望的環境，眉頭始終沒有舒展：“阿刀兄弟，你們…就住在這種地方？皇城腳下，難道就沒人管？”
一句話，仿佛戳中了所有人心底最深的瘡疤。
阿刀臉上剛毅的神色瞬間被濃重的悲憤和無奈取代。
他身後的村民們更是紛紛低下頭，無聲的啜泣在人群中蔓延開來，壓抑而絕望。
“管？”阿刀的聲音帶著苦澀，“誰管我們這些泥窪裡的臭蟲死活？”
“我們本是西郊‘井家村’的村民，世代耕種幾畝薄田。三年前，說是皇族要在那邊修建什麼‘日月行宮’，一道征地的旨意下來……田沒了，屋拆了，給的那點靈石補償，還不夠塞牙縫！”
“告狀？官衙大門朝南開，有理無錢莫進來！地龍幫的人更是趁機收刮搶掠，逼得我們走投無路…能活著逃到這泥窪區，已經是老天開眼了。”
他指著身後密密麻麻的窩棚和麵黃肌瘦的村民。
“要不是我們兄弟幾個還有點修為在身，能出去打點零工，接點…不太體麵的任務活計，勉強換點口糧，這些人，早就餓死了！”阿刀的聲音有些哽咽。
阿蕪猛地抬起頭，眼圈通紅，帶著哭腔喊道：“哥！我…我是看小丫餓得直哭，才…才忍不住的！對不起！以後我再也不偷了！”
秦無夜沉默了。
他畢竟隻是個十六七歲的少年。
儘管經曆過人情冷暖，但眼前這種隻能在泥濘裡掙紮求生的集體絕望，依舊讓他心頭沉甸甸。
他歎了口氣，不再多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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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手探入自己的儲物袋，摸索片刻，抓出一個沉甸甸的袋子，裡麵裝著一萬下品靈石，一把塞到阿刀手裡。
“拿著。”
阿刀隻覺得手中一沉，下意識地神識一掃，頓時駭得臉色大變，如同捧著一塊燒紅的烙鐵：“這…這萬萬不可！我們…”
“拿著！”秦無夜打斷他，“地龍幫吃了虧，絕不會善罷甘休。這些靈石，不是給你們兄弟幾個喝酒的，是給這些老人孩子買糧買藥的！算是我們牽連了你們的補償。”
他目光掃過那些眼窩深陷、瘦骨嶙峋的孩童，語氣緩和了些：“找個地方躲一陣吧。”
阿刀看著秦無夜不容拒絕的眼神，又回頭看了看身後那一張張寫滿饑餓和希冀的臉，虎目含淚，喉頭滾動了幾下，最終重重抱拳，聲音沙啞而堅定：“阿刀…代泥窪區所有老小，叩謝兄弟大恩！”
說罷，他竟真的要跪下！
他身後的村民，無論老少，也呼啦啦跟著就要下跪。
“起來！”冷鋒眼疾手快，一把托住阿刀的胳膊，沉聲道，“男兒膝下有黃金，不必如此！”
秦無夜也連忙擺手：“都起來！折壽了！”
“不知兄弟高姓大名？您……是來參加皇朝戰的弟子吧？”阿刀起身，看著秦無夜身上那明顯不是凡品的宗門服飾，小心翼翼地問道。
“沒錯，我是隕星郡飛雲宗秦無夜。”秦無夜點頭，忽然瞥見地上拉長的影子，臉色一變，“糟了！光顧著打架，忘了時辰！大師姐非扒了我的皮不可！我得趕緊回去！冷兄，我們走吧！”
他轉身就要走。
“無夜兄弟！”阿刀連忙喊道，“等我們安頓好，一定去給您助威！憑您的身手，定能奪魁！日後在皇城，若有差遣，我們井家村民上下，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秦無夜腳步一頓，腦中靈光一閃。
泥窪區…那隻小豹子…皇宮方向的悸動……
他忽地又轉了回來，看向阿刀問道：“說起來，眼下我倒真有一件小事，不知你們能不能辦到？”
阿刀立刻挺直腰板：“無夜兄弟儘管吩咐！隻要我阿刀能辦到的，刀山火海，絕不皺一下眉頭！”
秦無夜湊近一步，壓低聲音，眼中閃過一絲銳利的光芒。
“我想要一份…皇宮地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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