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蔣莎莎對著連夜請來的文殊菩薩神像不斷磕頭,虔誠至極。而一旁的婆婆——那個原本對老佛爺無比信奉的老人,此刻正現場教學,耐心傳授她所有禮佛的規矩和細節。
蔣莎莎學得格外認真,每個動作都力求端正,不敢有絲毫怠慢。
“文殊菩薩保佑,求您讓我家度過這次難關,求您保佑俊俊平安無事……”她一邊磕頭,一邊在心裡默默祈願。
磕完頭,她隨便吃了點早飯,和婆婆一起出門,先去趟醫院看看俊俊咋樣了,再去找親戚借錢。
婆媳兩人剛出門就見門口停了一輛黑色汽車,從汽車上下來打扮十分華麗的中年婦人。
蔣莎莎下意識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t恤——洗得發白、衣角卷邊,簡直寒酸至極。再對比眼前這位女人,耳環鑽石閃耀,身上的香水味淡雅卻貴氣十足,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你好,我是柳煦,可以耽誤你一會時間嗎?”中年婦人熱情主動伸出手。
自己站在對方麵前完全就是一個醜小鴨。
他不明白對方這隻白天鵝為什麼要找自己。
蔣莎莎在t恤上蹭蹭手,似乎不習慣和彆人握手,唯唯諾諾地伸出手還是對方主動握住他的手,第一反應就是對方的手好滑,好軟,自己的好粗好糙。
“您找我有什麼事嗎?”她小心翼翼地問道。
“可以進去聊聊嗎?”柳煦語氣溫和。
“啊,當然,當然,請進!”蔣莎莎連忙推開院門,手都有些發緊。
進入屋內,柳煦沒有任何嫌棄,直接無視了這家徒四壁的環境,而是目光一亮,徑直走向屋內的文殊菩薩神像,隨即跪在蒲團上,虔誠地磕起頭來。
“砰!砰!砰!”
蔣莎莎數了數,這個柳煦一共磕了一百二十個,好家夥,這是有事啊。
今早才聽自己婆婆說如果對方磕頭一百二十個,必然是有事求人。這是他們的規矩。
蔣莎莎婆婆戳了戳蔣莎莎的腰,小聲說:“這個人她見過,是老佛爺的香客,可了空關係不一般。”
“這怎麼找到咱們家了?”
蔣莎莎這才想起來,眼前這個叫柳煦的人是誰,那天就是她最後出現在廣場上,她記得當時了空還罵了她。
想明白這些後,蔣莎莎隨即開口問。
“你有什麼事嗎?”
聽到她的詢問,柳煦尚未開口,眼淚卻先掉了下來,刷刷地順著精致的妝容滑落。
開始訴說自己過的有多苦,有多難。
蔣莎莎聽著對方的訴苦,思緒萬千,苦?外麵的黑色轎車?車她認識的不多,巧了這個她認識,大奔。
哪個女人心裡沒做過公主夢?哪怕隻是一瞬間,她也幻想過有一天,白馬王子開著大奔帶她去兜風,最後停在遊樂場,月光下,帥氣的王子低頭吻住她的嘴……港台片不都這麼演的嗎?
她再看了看柳煦身上價值不菲的衣服和珠光寶氣的首飾,更是沒看出來她到底哪兒“難”了。
柳煦的出現卻讓自己看出來了,確實人比人氣死人。
你要不要看看你自己在說什麼。
蔣莎莎不好意思打斷對方,隻能聽著對方不停訴苦,這一訴苦就一個小時。
柳煦滔滔不絕,聲淚俱下,甚至連小說情節都用上了,可等她說得口乾舌燥,終於停下來時,發現蔣莎莎一句話都沒接。
她瞄了一眼桌上的茶杯,想喝口水潤潤喉,卻看到那掉了土渣的老舊搪瓷缸,頓時胃裡一陣翻騰,還是忍住了,放回了原位。